钱公泰低声对李长青道,“根据朱熊二人的描述,正是此画。他们当年都曾见过。”
沈浪道:“画和王怜花都已在此处。”
李长青道:“再请沈相公当着我们的面,点下王怜花的“紫宫”、“神封”、“期门”、“步廊”四处穴道。”
沈浪伸手在王怜花身上依次点下。这四处大穴乃是人之要穴,点下后,人不能动弹,也无法运功。
王怜花终于悠悠转醒,神色间有些木然,似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一般,愣愣地看着场中众人。
沈浪对着王怜花叹道:“王兄啊王兄,你切莫怪我,谁让你是我的敌人,猫兄是我的兄弟,七七姑娘更是我的爱人呢?所以,跟我沈浪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坐在竹椅上的王怜花瞪向他,眼里似怒似嗔,却不说话。
李长青笑道:“沈相公亲手点的穴,我们自是放心得很。王公子还是好好跟我们合作,我们必不会为难与你的。”
王怜花冷哼一声,并不去看他。
钱公泰两眼放光,笑道:“好了,沈大侠放心,王公子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把王公子和画卷都送过来吧。”
沈浪眼眸转动,“我自然可以把画和王怜花都交各位,但各位总该先放了朱七七姑娘和熊猫儿吧。”
“不行。”西面的年轻人跳了起来,“待我杀了王怜花才能放。”说着,便要抽刀而出。
“等等。”李长青已喝住了他,“大家还有话要问他。”
沈浪奇道:“咦?先前说的是让我将他带来,怎地成了要杀他了?”
西面的年轻人道:“王怜花杀了我哥哥,我自然要杀了他,为哥哥报仇。”
沈浪道:“不知阁下的哥哥是何人?”
年轻人恨声道:“在下的哥哥就是九头锦鸡包必死,在下是九头水蛟包必活,我哥哥机缘巧合之下偷听到王怜花三美图的秘密,王怜花就唆使手下林鹤仙用她的独门兵器仙鹤神鞭杀死了我哥哥,幸好哥哥死前曾将这秘密告诉了我,不然江湖的宝藏便要被他一个人吞了。”
沈浪道:“所以,是你将三美图的秘密告诉了在座的诸位?”
包必活道:“是又如何?快活王的遗藏本来就是整个江湖的。”
沈浪奇道:“可你哥哥既然有本事偷听到王怜花的秘密,为何不赶紧逃跑,却要巴巴地送到王怜花面前让他杀呢?”
包必活恨声道:“王怜花那厮心狠手辣,谁知道他是如何发现了我哥哥。”
沈浪淡淡道:“不巧,林鹤仙杀死包兄哥哥那日沈某恰巧也在,若不是九头锦鸡想要趁人之危,趁王怜花昏迷之时拿住他,或许林鹤仙也不会出手。”
包必活怒道:“沈浪,我敬重你一代名侠,为何信口开河,替王怜花这个杀人凶手开脱。”
李长青冷哼一声,“先前,元阳和高小虫回来说,沈浪早已和王怜花狼狈为奸,我还不相信,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沈浪道:“进来时,看到仁义山庄和丐帮联手除恶,我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他声音虽然平淡,可其中讥讽之意,却谁都听得出来。
元阳打了个哈哈,笑道:“二位都莫生气,沈大侠不知,其实在下是有求于王公子的,怎会与他为难。沈大侠也听说了,在下的哥哥身患肺疾,江湖人皆知王公子医术高绝,是以在下想请王公子帮忙替哥哥诊治。”
沈浪淡淡道:“江湖人皆知王怜花医术高绝,却也知道他睚眦必报,你这般威胁于他,我猜,他一定是要替你哥哥诊治的,把你那现任的家主哥哥治得半死不死,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任元家堡的家主了。”
“你!”元阳面色瞬间铁青,“沈大侠为何这般血口喷人。”
沈浪道:“我随口胡说,元大侠切莫放在心上。”
高小虫嘻嘻笑道:“沈相公好伶牙俐齿,在下几个嘴笨舌拙,如何说得过沈大侠。”
沈浪又去看高小虫,淡淡道:“高长老又何必过谦,高长老一心想着要坐上丐帮帮主之位,取得快活王的遗藏,重振昔日盛极一时的中原高氏雄风,才是真正的胸怀大志,小弟佩服得很。”
高小虫面色变了变,又笑道:“什么中原高氏?我从未听过,难道天底下姓高的都是那中原高氏的子孙么?”
沈浪面容虽然平淡,可语气中却带着笑意,道:“是不是都没关系,在下只觉得,虽然那高青山鬼迷心窍、丧心病狂,将高家世代相传的武功秘籍金银财宝,尽数带入了自己的坟墓,可终究还是因为高家的子孙自甘堕落、不思进取,才致家道中落,后人沦为乞丐,威赫武林的高门武功消失绝传。我想,若是高氏有高长老这样的子孙,定然是不会沦落至此的。只是,高长老想当那丐帮帮主,却不知钱长老答不答应?”他说着话,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去瞟钱公泰。
钱公泰笑道:“我与高长老亲如手足,沈大侠切莫挑拨离间,只要我丐帮繁荣昌盛,不论谁是帮主,另一人自当尽心辅佐。”这两人暗地里争斗不休,明面上却还是要维护着所谓武林正派丐帮的表面和谐。
此刻,钱公泰虽然还厚着脸皮笑着,高小虫却已面色发白。
殊不知,高小虫的确是高家后人,沈浪这话连讽带刺,句句直戳高氏痛处,饶是他心机再深沉,此刻也实在露不出半点笑容,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李长青道:“沈相公切莫在多费唇舌,现下朱姑娘和熊大侠还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坐着受寒,沈大侠只要将王怜花和三美图交到我们手中,三位便可即时离去。”
沈浪看向李长青,虽然神情冷漠,可那眼中却精光灼灼,只让人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怯意来,“李庄主这么着急,莫非是这个月的赏金已发不出去了?”
李长青冷哼道:“沈大侠又有何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