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熊二人回身去看,才发现王怜花也已带着沈浪离去。
熊猫儿道:“他说沈浪已经死了,是真的么?”
朱七七怆然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相信王怜花都会尽力救他的。”
熊猫儿奇道:“只是沈浪那么高的武功?怎会被韩伶和金不换伤了呢?”他又对朱七七焦急道:“我们现在快去追他们吧,应该还来得及。”
朱七七淡淡一笑,笑容虽有些凄楚,却多了几分释然,“我们自然有我们的事要做,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熊猫儿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他们?你说沈浪和王怜花?”
朱七七看他愣在那里,一副迷惑不解的呆愣样子,不禁莞尔,便去拉他的手,“猫儿,我们走吧。”
他的掌心满是厚茧,握起来实在算不得舒服,偏偏温暖得不像话,竟让朱七七舍不得放开了。
熊猫儿被她牵了手,只得顺从地跟着她走,脸都红了,只讷讷地问:“去哪啊?七七。”
朱七七笑道:“去哪不是一样么?”
熊猫儿暗想,的确是一样的,只要跟你在一起。
☆、第34章
沈浪昏昏沉沉地睡着,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在天空中飘飘荡荡,哪哪都是空,哪哪都是虚,落不到实在的地方。
在他看到王怜花清醒起来的那一刻,他难过得要死。
他并非为自己而难过。
他知道,王怜花醒来后一定比自己还要痛苦千百倍。
他为他的痛苦而痛苦。
沈浪的胸口又开始疼了。
他突然有些开心,还能痛,说明还没死。
此刻,王怜花一定正在不惜一切地救活自己。
他感觉自己一直在颠簸,好像置身一片风浪中,摇摇晃晃,几欲倾覆。
好像还能看见,画面有些模糊,似是而非。
他果真坐在一艘竹筏上,窄窄的,脆弱的竹筏,飘荡在海面。夜晚,天空布满繁星,还有明月,很圆,亮得有些灼目。
漆黑无边的海面,像一片被封禁的幽密之地,汹涌地翻卷着巨浪,将竹筏一次次推上浪尖,又摔进低谷,每一次,都凶险得似已不会再有下一次。
竹筏上还有个人,他看到是王怜花,欣喜若狂。
王怜花也在看着自己,笑意盈盈,眸子清亮,明月也失色。沈浪走过去,想去拉他。他却飞身而起,跳下竹筏,一下就落在一朵浪花上,笑得从容,又带几分得意。
他轻飘飘地站在浪花上,就像与海浪融为了一体,化成了浪尖上一颗细小的水珠。
沈浪不知道他的轻功何时变得那么高,他看着他狡黠如狐的笑意,感觉到他似乎在邀请,似乎在等待。
于是,他也纵身而起,跃上了那冲天而起的巨浪。
他刚刚落在浪尖上,王怜花又飞身而起,一跃三丈,跳上了另一片海浪,还是潇洒又从容。
沈浪又去追他,于是,两人就在这片汹涌的海浪中追逐,嬉戏。
浪花飞溅起的水珠落在脸上,落在手背,那究竟是什么?
王怜花并不是有意要跑,他不时地停下等他,带笑意。看到海浪太高时,还会看着他担忧地皱起眉头。
——我自是不该看你这样。
——或许不是回答不了,而是我们彼此心中都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很多话,我总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王怜花若不知道沈浪在想些什么,他又怎会是王怜花?
沈浪看着他,脸上好像有些许潮湿。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