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公子,你一定会好好的,我会一直等你。”
“你这样继续等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你自有你的天地。”
“公子......”兰儿已泣不成声。
难道,这就是生而为人所必须经历的苦?
爱别离,求不得......
为他做这些,后悔了么?
不后悔,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从来就没有后悔,有的都是甜蜜,都是值得。
兰儿呆呆地看着孙驼子背起王怜花,一拉绳索,便往狂风堡的顶上飘去。
他绯红的衣裳是那么的鲜艳,像一朵被漫天霞光映红了的云朵。又像他这一生,那么夺目,那么有色.......
王怜花没有回头,只向着身后摆了摆手,可兰儿已看不见了,她的目光被泪水模糊,只剩一片永远印在心头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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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驼子背着王怜花,跃上了那石堡的顶,见一个水井大小的黑黝黝的洞口,有绳子垂入。
两人顺着绳子,小心滑入洞中。
石堡内是一个空间贯通的大厅,没有分隔,极为开阔,但仅以顶上圆洞采光,即便是此刻朝阳已升之时,亦光线不佳。幸好石壁上成片的安着金光闪闪的黄铜烛台,燃着烛火,照得四下辉煌灿烂。地上也铺着巨大的青石,上面雕刻着精美古朴的图案。
大殿中间有一个凸起的方形石台,高三尺,宽三丈,圆形的大殿方形的高台,形似铜钱。
石堡中已有十几个人,三三两两的站着,王怜花和孙驼子进来时,目光尽数投了过来。
无论谁进来,所有都会将他审视打量一番。
毕竟,每一个进来的人,接下来都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段玉三人也已进来,站在一处角落里,尽量不引人注目。
厅中有不少王怜花的熟面孔。
刚刚交过手的司马悬英和萧湫尺就在其中,两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王怜花一眼,立时调转目光。丐帮的钱公泰和高小虫也站在不远处,高小虫看着王怜花,脸上还是那种傻乎乎的笑,钱公泰则神情严肃。
除了这些很“熟悉”的,还有几个在武林中极有名望,王怜花叫得出名字的,比如有少林派的天门大师——正是死在路上的圆觉大师的师叔。天门大师看了王怜花一眼,又闭起眼睛,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小声念诵经文,莫非是提前替那将要新添冤魂超度?
还有武当派掌门的嫡传弟子,桑羊子道长,是个须发已经花白的老头,皮肤也松弛得厉害,目光却依旧精锐如鸷鸟,背负一把长剑,那剑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名洗心。
正与桑羊子说着话的,是峨眉派的掌门双眉师太,以一柄拂尘冠绝江湖。
这三人本都是方外之人,也不知被什么引着,非要来掺杂这些红尘之事。
还有一个熟人,一身大红裙衫,虽然年纪已不轻,但那种成熟女人身上的韵味却依旧令人心动。
她一看到趴在孙驼子身上的王怜花,便走了过来,犹疑道:“看王公子好像身体不适?”
王怜花趴在孙驼子身上,也不下来,笑道:“时老板娘风采依旧,在下赶路辛苦,请这位仁兄暂时充当一下坐骑,还请见谅。”
时玄芝又四下搜寻一圈,问道:“怎么不见沈大侠跟你一起来?”
王怜花笑道:“沈大侠美人在怀,怎会有空搭理在下。”
时老板娘张了张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沈大侠不搭理你,叫我怎么相信......”
王怜花视线投在她身后,打断道:“时老板娘故人相见,何不去叙叙旧?”
时玄芝回身,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他极清瘦,面色苍白,神情萧索,看着时姑娘的眼神却灼热。
时玄芝有些不自在,低低喊了声,“阿宿,你来了......”
这男子正是昔日在云南边境跟沈浪一较高下的宿剑客。
他是段风的手下之一,他当然会在这里。
但他好似也变了许多,应该说正常了许多,先前堆砌在身上的诡异的妆容和花哨的服装竟全都不见了。
宿剑客走到时玄芝跟前,猛地抓起了她的手,“玄芝,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激动的心情竟似已难以抑制,声音微微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