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痦子”哼道:“我兄弟二人在此处打劫十多年,不打劫,你让我们干嘛去!”
“连眉”符合道:“对啊!把钱拿出来。”
书生拧眉道:“你们确定要我的钱?”
“痦子”不耐烦地催促,“快快快,别啰嗦。”
书生笑道:“好吧,那我就给你吧。”只见他悠悠缓缓地把身后的书篓取下来,竟似真的要去取财物。
“痦子”和“连眉”喜上眉梢,耐心等着他。
书生把书娄提在手中,突然手臂一扬,那书篓便击电奔星般疾飞而出,砸向两人。
两人是作恶多年的大盗,竟也反应迅速,身形一下分开,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待两人落定身形,见那书生已把身上的黄衫脱下抛在船中,露出里面一身绯衣。
他飞身而起,像被春风吹起般轻飘飘地点在船舷上,袖中滑出一把折扇,哗啦展开,当胸轻摇。
那素白的扇面上不过寥寥几笔,却已勾勒出一副天高云阔的山水风光。
一个俊秀书生瞬间竟已变作个潇洒飘逸的绯衣公子。
“痦子”和“连眉”惊惧交加。
绯衣公子唇角带一抹邪诡笑意,“二位,可还要财物?”
“痦子”犹疑地问,“请问阁下可是王怜花王公子?”
绯衣公子颔首笑道:“不错,还算机灵。”
两人霎时面如死灰,颤颤巍巍对视一眼,突然一起翻身跃进了水中。
这二人水性极好,甫一进水,便如游鱼般向江中游去。
还未游出一丈,已听得两人怪叫起来,原来这水中竟布置了一张大网,两人匆忙逃遁,一不留神,齐齐撞入了网兜中。
此刻,正在这网兜中拼命呼喊挣扎。可那网兜结实,又如何挣扎得开。
王怜花拊掌大笑,“我虽然不会捉鱼,捉人却一捉一个准。”
王怜花回头去看那艄公,笑道:“沈浪,看吧,我的法子成了。”
那艄公用手稍抬斗笠,露出朗星般的眼眸,唇角含笑,果然是沈浪,“王公子的法子自然是好法子。”
王怜花笑道:“这两个悍匪在江上杀人越货数十年,仁义山庄发出悬赏令,至今却无人能捉住他们,是以我猜,两人定是极善水性,能从水中逃脱。”
沈浪笑道:“王公子高智。”
王怜花眨眼道:“沈浪,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两个家伙送去仁义山庄领花红呢?”
“我听说王公子家大业大、家财万贯,难道还在意这五百两么?”
“虽说区区在下家里确有几分薄财,但,人道是坐吃山空,若沈大侠不去努力挣钱,我们日子还是会很艰难的。”
沈浪故作沉思之状,道:“那依王公子之意,我们该当如何呢?”
王怜花道:“不如我们顺流而下,去金陵看看如何?听说金陵的玄武湖风景甚美,卧云楼的肉粽更是天下一绝。”
沈浪笑道:“王公子是要去游湖赏景吃肉粽么?”
王怜花眨眼道:“我可听说你一直追着的东西夜叉都在金陵,我们此去便把那两个一起捉了去。”
沈浪笑道:“甚好甚好,王公子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说着,已荡起小舟,顺着那碧波般的江水,划进了苍翠欲滴的群山间。
“沈浪,你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只要是跟你一起,吃什么我都喜欢,即便是当日在夜雨客栈陪你喝的木瓜醋,此刻回想起来也觉得甜如蜜。”
“哈哈哈哈,你怎么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你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好好好,真心话真心话......”
朝阳已在天地间洒开万道金辉。
江上的一线涟漪也已散去,可那明朗欢快的笑声似还回荡在这片天地间。
——万千山光水色,你是我心唯一绯色。
本文已经完结,可沈王的故事却永远也不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