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玹雨无力承受，身体轻晃，嘴唇翕动，“不。我说不。”

始终作壁上观的爷爷站起来，行至孙子面前，“李玹雨，在你想明白前，别回这个家。”

李玹雨心脏收紧，从小疼爱他的祖父背脊佝偻，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李父扶住父亲，“李玹雨，你自己决定。”

李玹雨拧着眉，“不。”

爷爷摆摆手，“出去。”

李玹雨踏进小院子，四个月前，金秀贤和他一起，满怀希望跨出第一步。而如今，那一步又回退到起点之后，甚至，可能更远。

李玹雅追出来，“玹雨。”

李玹雨挤出笑容，“姐姐，我是那么的爱你。”

李玹雅一拳捶在他胸口，“小子，净给我惹事。”

李玹雨抱了抱她，“本该我承担的责任，暂时麻烦你，家里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李玹雅失声痛哭，“臭小子，你怎么能傻成这样啊。”

李玹雨说：“傻的人是他。”

大门从里推开，李玹雨唤道：“妈妈。”

李母跨下台阶，李玹雨迎上去搂住她，“对不起。”

李母拍打他的背，“你从小就不用我操心，怎么突然做这种事情，玹雨，你怎么会……以后，你要妈妈怎么办啊？”

李玹雨哽咽，“妈妈，你不会失去我。”

“去给你爸爸和爷爷认个……”

李玹雨松开手，“但是，我不想失去他。”

天将黎明，李玹雨在空旷的车道上飞驰，摇下车窗，寒风刺骨，刮的脸上生疼，瞬间冻住泪痕。

红灯停，李玹雨趴在方向盘上，最后一次，再也不哭。

新年第一个夜晚，有人在狂欢庆贺，也有人一如往常。但对于李玹雨和他的亲人朋友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池烈又打来电话，李玹雨猜到他想说什么，接通的第一句就是：“我不删。”

“……”

“删了就是心虚。”

“不删，一切都是白费。”

“现在删也来不及了。”

“玹雨，这么任性，秀贤哥怎么放心的下？”

“……”

池烈重重叹气，“我还不了解你么？后路我想好了。我是来跟你说，记者刚撤退，你可以回去了。”

“那么快？”

“都去堵女明星了。”

“谁？她为什么？”

“是谁不重要。原因么，籍籍无名，搏出位。”

李玹雨按下铭记在心的四位密码，响起细微又熟悉的机括声，拉开门，他迈进去，老幺趴伏在玄关上，可怜兮兮的就像被人遗弃了。

李玹雨抚摸它的背脊，“等很久了吧？起来，带你去吃饭。”

李玹雨走去阳台，老幺跟在他身后，安静的反常。

老幺埋头舔着食盆，李玹雨坐到他身边，一下一下替它顺毛。

老幺吃到一半，望着李玹雨，傻乎乎的吐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