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狗咬的。”

妖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指尖托着绯空的脸颊，直起身给他吹了吹，像是从前哄着那些不懂事的小狐狸幼崽一样，“乖，吹吹就不疼了。”

撩拨的后果就是被绯空摁着亲了又亲衣服都要被扒了下去，黑金砰砰砰地敲门叫他们用饭，半晌开门的是黑着脸的绯空，“汝别太过分。”

“彼此。”

一看见黑金的脸妖狐心就沉了下去，这分明的他们二人在昨晚发生了争执，面对黑金的眼神妖狐只能垂着头跟在绯空身后，只是隐隐地却觉得这争执和自己有关。

这让他更加小心起来，连平日爱吃的都没有碰便没了胃口，觉得嘴里泛苦，好像喝了一碗不知名字的草药，酸苦混着淹没了味蕾，等终于缓过劲去，剩下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汝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妖狐在桌下握紧了绯空的手，黑金的目光太赤裸他不信绯空没有注意，可他偏偏无动于衷，这让妖狐有种被架在火上炙烤的焦灼感。

绯空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十指扣住，心里的不安才减轻了些。

他不是过分自信，也不是就那么放任黑金，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办法，虽然听起来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你看，就连黑金不也是嘲讽他，不陪说爱。

就当他自己不心痛不难过？若不是太了解妖狐看得懂他没有说出口的内心，他又何尝不想和妖狐花前月下。

爱是两个人的彼此信任和倾慕，和旁人无关。

现在三人维持着的平衡，看起来虽然更牢固些，却藏着谁也看不透的暗潮涌动，每一步都走在悬崖边，差一步，便是未知的深渊。

亲手将爱人分给别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绯空捏着妖狐的手指，还是忍了下来。

绯空能忍妖狐忍不了，他受不了现在这种气氛，更受不了自己对绯空的背叛，和他沿着山路散步时，妖狐终于忍不住开口。

“对不起。”

绯空似乎没有听见，环着他的肩继续慢慢走，可他分明是听见了，什么都没有说。

妖狐带了哭腔，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对不起……”

【21】

绯空直挺挺地站着，视线落在远山的远方，那里似乎下了雨，细细的雨丝把一切都笼得朦朦胧胧的，连带着绯空的思绪也像极了这雨，粘糊糊的什么都不清楚。

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绯空问自己，妖狐有什么做错了？

他本来再自由不过，是自己，是黑金，强硬地把他圈在自己身边，又将妖狐的未来揉碎了修改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还大发慈悲般给妖狐选项，看他在暗中规划好的选项里挣扎无助。

多残忍。

冷静如绯空在看见妖狐抱着他的手臂哭着道歉时，有些情绪再也压不住了。

“汝为何道歉？”

“吾从不曾怪罪汝。”

“之前并不是玩笑话，妖狐，汝在吾面前不必如此忐忑，无论汝做了什么吾都会原谅。”

因为汝此时面对的困境正是自己一手促成，绯空将妖狐搂住不让他看见自己面上的挣扎痛苦，用平静的声音遮掩住一切。

“任何事情。”

可他环着自己肩膀的手那么用力，丝毫不像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妖狐轻轻推他一把，绯空感受到便微微松了手，看狐狸用一双还蒙着泪的眼睛看着他，“你什么都知道。”

绯空默认，妖狐又退了一步，“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默许的？”

他听起来难过极了，压抑着愤怒这样问绯空，似乎希望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绯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沉默。

他不能骗妖狐。

所以他保持沉默。

妖狐似乎没有想到绯空真的会承认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他脑中一闪而过的荒唐想法，问出来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舒服一些，没有想到是真的。

他以为的爱人，可以携手一辈子的绯空，居然是将他推向黑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