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kiss！”有人起哄。

“对对对！kiss！”“kiss！”“kiss！”

不用问，他们一定想看他亲季久夏。

大厅里虽然各处都很哄吵，但这么个起哄法也让顾熙很尴尬，万一有人不小心听到好奇看了过来，那不是更糟糕。

看向季久夏，对方竟然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显然不想帮他。心一横，捏着季久夏的下巴就凑了过去，一众人立刻兴奋地大喊。

然而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扭过身，把顾熙的背留给观众，造成一个旖旎的假象。

“逗你的呢。”季久夏笑着。

“我也是。”说完，他们松开了彼此。

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的秘密，在真心面前，谁下得去心开玩笑。

只有顾熙知道，季久夏这一晚笑得苦涩，疯得狼狈，而他除了陪着，什么都做不了。

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都喝了不少酒，纷纷各自打车回家，但季久夏坚持要先送顾熙回家，顾熙看着醉醺醺却一脸坚定的人，只好答应了。

出租车里，季久夏把头搭在他肩膀上，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叫顾熙心里五味杂陈。

季久夏说其实他比认识肖寻更早认识自己，说他结识肖寻只因肖寻很像自己，说他曾一度试图在肖寻身上寻找自己的影子，说他不喜欢却同时很羡慕顾晓。

人有时候多么犯贱，越是求而不得越是锲而不舍，摆在身旁却不屑一顾。

原来一整晚的故作潇洒，不是痛于所爱，而是苦于纠结。

原来肖寻在演，季久夏也在演，用那么长一段时间，去求一个机会。

出租车开到顾熙家楼下，住户们都休息了，楼上还剩下几户窗户亮着灯，楼下只留下一两盏空寂而彻夜明亮的路灯。

顾熙有点慌乱，在车上呆了一会儿，却想不出什么能对季久夏说的，司机已经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了。最后他一急，跟季久夏道了别就赶紧开门逃了出去，没想到季久夏也跟着跑了下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就把他往怀里带。

“……小熙，敢跟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放手了。我就想，不是以朋友的立场，不是开玩笑，而是认认真真地，抱你一次。”

定定让季久夏抱着，良久，司机探出头来问他们还需不需要继续打车，顾熙赶紧跟司机说让他等一下，然后缓缓对季久夏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是他想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他自以为是地把季久夏当成单纯的朋友，还一味自私地依赖他，让他参与自己与所爱的感情纠葛……季久夏要怎么忍，才能展现出那些事不关己的模样，诚恳地陪自己聊那些东西？

“别道歉，决定去招惹你的是我，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回应我。”季久夏说。

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久夏却笑着继续说：“也不用内疚哦，就算你现在说要我和在一起，我也不要你了哦，我要去找小寻。”

顾熙苦涩地哽咽道：“……是吗？那我就不为难你了，这辈子都不会那么说，你要快点找到肖寻。”

“你真是……”季久夏松开顾熙，苦笑地看着他，“就算最后一刻也还是……算了，我习惯了，以前我劝你和顾晓分开，多少……有点个人的成分吧，也许，你可以选择和他一起努力，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季久夏……”不要再和他说这些了。

季久夏捧起顾熙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扬起了笑。

就在顾熙以为季久夏想要吻他，犹豫着要不要拒绝的时候，季久夏却松了手，眼神半醉半醒，温柔地低声道：“上去吧，早点休息。”

顾熙没有走，一直看着季久夏上了车，车子缓缓驶离视线，然后才百感交集地回身。路灯下的影子一点点缩短，又一点点拉长，他在楼梯口坐了下来，声感灯开了又关，周遭只剩一片黑暗。

满脑子都是和季久夏之间的点点滴滴，从相遇到现在，明明有很多明显的地方，比如季久夏为什么在他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却还义无反顾地对他好，比如任何他需要人陪的时候季久夏都会在，比如季久夏会当着肖寻的面那么着急他……如果只是朋友，如果只是义气，哪里会做到这种地步。

当时为什么毫无察觉，还丝毫不顾忌。

为什么总要到都真相大白之后才惊觉过去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人总会固执地用自己认为最好的做法去对待自己所爱的人，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哪怕最终落得后悔的下场，最初也依然会坚持。

那么他如今的做法呢？日后顾晓知道了一切，是会理解他，还是会怨恨他呢？

第58章第五十八章坦白

顾熙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怕吵到顾晓，又在外面的卫生间草草洗了澡，漱了口。衣服在房间里，所以顾熙直接把毛衣套到身上，裤子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