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就对了,”我脸一板,飞快掐灭了手中的烟,“我也嫌呛,找个凉快地儿自个儿抽去——小鬼抽什么烟。”
说完我就发现他眼神变了,先是一怔,然后陡然幽深起来。大概是光线原因,我甚至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慑人蓝光,那是野兽的眼神。
我生生打了个冷颤,当下有种落入狼口的错觉,这回我也有些后悔一时那啥上脑了。
事实证明,比女人直觉更准的,是艺术家的直觉。
之后我们纠缠不休,他一路成长,从一个寡言的小鬼变成能言善辩雷厉风行的沈大总裁。手指不再养尊处忧,情绪不再轻易外漏,不会再在激情过后拥着我的膝盖睡去。
但那种野兽一样的眼神从未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挑战拔吊无情受,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受的~
第3章卫景篇-3
要多爱一个人,才会只为一个相似的的动作、一句相同的话而去追求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不过当年沈怀瑜展开攻势后,我们快便在一起了。之后不久我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一个沈怀瑜心心念念却看得着摸不到的宝贝,方凉。但当时我也是年少气盛的浪子,竟觉得无所谓,反正所谓交往,也不过是找一个长期的固定床伴解决欲望罢了,更没替身一说。“他”只不过是在我和沈怀瑜争吵时用来刺伤他的道具,常常气得他拂袖离去,在之后纷争不了了之。
但渐渐被刺伤的人换成了我。
“他”从小身体弱,沈怀瑜就备了一辆专车日日护送,车上常备医护人员和药箱;
“他”对辣椒过敏,沈怀瑜便能忍受盐都少放的清淡食物;
“他”喜欢我画展上一幅早被定给重要前辈的画,沈怀瑜那么骄傲的人为“他”向我开口;
诸如此类,一开始我还笑他痴情像傻子,到后来画展那次我把支票甩了他一脸,我就发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不信爱情的我,成了爱情的俘虏。
可单向的爱恋注定是人间惨剧,我想立刻分手,却好几次也开不了口。多可怕,温水煮青蛙,我这只青蛙都快窒息了,还要继续假装不在意样子——如果像个妒妇一样,那就太难看了。
但世界上最难掩饰的就是贫穷、喷嚏和爱情,终于有一天,我为了赶飞机误开了那辆专车,一出差便是半个月,当我揣着精挑细选的礼物风尘仆仆赶回家时,面对的是他怒气勃发的脸。我还是没忍住,和他大吵一架,抄起钥匙出了门……然后就被绑架,了。当年他和沈大抢股份可没少惹人,于是作为他名声在外的恋人,我理所当然成了可以威胁他的筹码。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不只是替身,还是挡箭牌。
呵、呵。
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以我的外貌身材五年至少也该有些感情,结果他根本没有接绑匪的电话。
我才恍然记起今天应该是“他”的生日。
原来我的忌日都不比“他”的生日重要。
这样的灰心时刻这五年经历过无数次了,但让我彻底死心的是,第二天吃瘪的绑匪拨通电话,首先狠狠给了我左手一棍,我的惨叫连自己都觉得凄厉,可电话那端,他平稳的呼吸连一丝波动也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我只能靠自己。
于是趁姓沈的还没和绑匪撕破脸,在“协商”期间,我寻个看守松懈的时机撒腿跑了——自然又免不了一身伤。我直奔沈宅,事到如今,我反而更不甘心。我要个说法,哪怕用“分手”换一句抱歉也好,要不然我迟早被这有毒的“爱”玩死。
可面部识别竟然失败了——他特么竟然换锁了!
那一瞬间我真的笑了:绝,真是太绝了,他或许连骨灰盒都准备好了呢,不愧是目光长远的沈总裁!
冷笑一声,我开车便走。与其指望沈怀瑜帮我,还不如期盼绑匪良心发现!可笑,你以为我堂堂二流画家卫景会无处可去吗?!
可那帮绑匪和沈家的破事儿有牵扯,投靠朋友我怕坑到人家,还容易被沈怀瑜抓回去——这几天连车载广播都在重金“悬赏”我,也不知道姓沈的脑子是有什么毛病。还好我平时我总出去采景,找个消息闭塞的小县城躲一躲还是没问题的。
混蛋!留着钱陪我精神损失费吧!
第4章卫景篇-4
搞艺术的人大多神经纤细敏感,一受刺激就容易炸毛,但因为我比较懒,所以平时看上去就是一个粗神经的乐天派——但我实际有多龟毛,和我熟的人都知道。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贱受后,我根本冷静不下来,抛下一切亟待处理的事,一心想离他越远越好,结果搞得自个儿跟逃犯似的,这举动简直可以进精神病院了。
但我进了军政大院。托那一针肾上腺素的福,那天我摔倒后没直接狗带,反而被“碰瓷”对象捡了回去——说来惭愧,我从一个穷学生进化成一个穷画家,又不乐意搭沈家这艘大船,最要命的是画风也不独特,内涵也不深刻,所以只在圈内小有名气罢了,没想到那天的事主的女儿竟然是我的小粉丝。事主身份特殊,又瞧我情况不好,便干脆把我拉回了家里,于是等我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军衔大校的小迷妹她妈和《新闻联播》天天见的小迷妹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