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小画家,有如此赏识我的人我本能地感到兴奋,不由也和他一样遗憾起来。
“今天终于见到您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白方凉那双blingbling的卡姿兰大眼睛(?)和檬檬的“迷妹の目光”渐渐重合,我一头黑线:“呃,当然可以啊。签在哪儿啊?”
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卷轴,展开一段皎白。
“……”
看这个样子,他似乎还要裱起来。
什么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受欢迎!我为什么还没走上人生巅峰?!
我的字还是不错的,但是在这么好的绸上签字还是感觉有点无法下笔。常规地写了一些祝福的话,我把卷轴还给了白方凉,他小心翼翼地把墨迹晾干,长舒一口气:“非常感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喂,没事吧?”看他双手微颤地收好卷轴,我总觉得他面色潮红得有些不正常,闻言沈怀瑜紧张地上前一步,他摆摆手:“怀瑜,我没事,只是有些激动,不用吃药。”
我刚放松一些,才发现刚刚情急之下我拽住了他冰凉的手。我微窘,正要松手,白方凉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我愕然看他,正对上他真诚而忧郁的眼神。
“我和怀瑜一起长大,既是朋友也是亲人。我从小体弱,怀瑜照顾我太多,虽说报答显得太过生分,但我也希望他能幸福。
“他出柜时,在交际圈里掀起轩然大波,说什么的都有。我非常担心他,毕竟这条路实在是太累太艰险了,但是当知道对象是您时我突然就放心了。”
“我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很难捱,有几次甚至想着,人这一生,也没什么意思。”说起这些,他很平静,眼神里闪烁着温暖的光点,“机缘巧合下看到了您的画,虽然我本来对艺术没什么了解也不会鉴赏,但是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种力量。那种,用阳光作画的感觉,我仿佛共享了画者的喜怒哀乐。画如其人,当时我就在想,您一定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我是一个局外人,很难去劝谁什么,但我记得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如果用惯了优良的免疫药物,就会产生严重的依赖性,一旦停药,就很难生存下去,一口水都非常危险,甚至没有药的空气对于病人也是有毒的。”
“爱在双方心里都有对等的份量,希望您能再想一想。”他的眼神是蓝色的,像微凉的河水在流淌,“当然,无论如何一定是怀瑜让您失望了,那么,您的爱人值得被您原谅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卫景:哼哼=_=
白方凉:怀瑜,药不能停,听见没?
第8章卫景篇-8
白方凉走后,我们都没再说话,沉默着做事,沉默着吃饭,沉默着洗澡,直到华灯初上,他把沉甸甸一袋颜料放在我面前,垂着眼睫:“那天弄丢的颜料,我都依样买回来了。”
“哦。”我有些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在袋子里来回翻看着缓解尴尬,一时间四周只有塑料盒相撞的声音。
“……对不起。”
“啊?”
“没有及时接到电话去救你……对不起。”
我停下手中动作,怔怔看向他,他单膝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我只能看到他的发顶。
仿佛能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那天我们大吵一架,我一气之下开车出去……在车里过了一夜,手机没电了,当时一肚子火,方凉的生日早忘了——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不得不承认,听到他说忘了白方凉的生日,我心里一阵暗爽。啊,我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我酬金都备好了,他们却说你跑了……谁会信!”他神情有一瞬狰狞,很快便被掩去,“我找了你很久……我都快疯了。”
他把脸贴在我膝上:“我当时只想见你,你去哪儿了?”
看着他柔顺的短发散在膝上,我心一软,几乎下意识伸手抚上他光洁的额头——这是我还是个穷学生,他还是个被兄长处处欺压的少年的时候,常做的事情。
“其实……你的权限是咱们上上次吵架的时候取的,我一直希望你发现,但是你又出差了好长时间。”他揽住了我的膝弯,“我看到监控了,既然开不了门,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我?你为什么扭头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有人在等你?”
最后一句话太窝心了,尤其当我以为没人期待我回去。
我几乎要动摇了。
“我不敢放开你,因为我不知道这次你又要消失多久。”他直起上身,扳正我闪躲的脸,一只手捧起我□□的脚,吻上了脚踝。我一抖,身体发起热来。
糟糕,滚了九年床单,彼此都太了解了。我伸手去推他,被他紧紧握住,又吻上去,虔诚,脆弱。他的声音如低音提琴般在耳边默默回响:“别离开我,别不爱我。”
他在乞求。
「您的爱人,值得被您原谅吗?」
唇被摄住,我没有躲开。在他宛若请求的舔吻和轻咬中慢慢闭上眼,松开了牙关。感觉到我的回应,他拥住了我,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抚摸,亲吻,交融。我没有不配合,甚至说得上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