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软弱的手在黑暗中把你寻觅。
突然,
在我滚烫的额头,
我感觉到你的眼泪、你的亲吻和你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普希金《康复》
没错沈怀瑜是个矫情boy2333
第12章沈怀瑜篇-12
我在他斜对面租了一间小屋,那幅画我从神父那里买了下来,整面墙只挂它,在被钟声吵醒的夜晚,可以一直看到天亮。
以前我从未好好看过他的画,只知道不少人喜欢,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方凉也推崇不已。可他把太多爱倾注给了艺术。世界上任一个艺术家换伴侣都非常勤快,他们只要激情和陪伴,不要纠缠与痴情,他也一样。和我在一起时,除了□□就是□□,除了意乱情迷时,他从不掩饰自己漫不经心的神情,他甚至能在刚结束时用嘲讽的语气说起我幼时对另一个男人的依恋——他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我。有人说,能让人走出初恋的一定是真爱,可这样的真爱还不如无望的暗恋,或许这就是无望的暗恋。
一起九年,他还是一副随时能抽身而去的样子,我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一旦让他感觉到不耐烦,就会被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我小心翼翼地藏起对他无可救药的迷恋,甚至继续用方凉做挡箭牌,因为我知道,爱这么麻烦的东西,他不会要的。他会嘲笑我,然后甩开我。
我多希望我能放弃,可是却日益沉迷。我喜欢宣扬我们之间的关系,每当听到有人同时提起我和他的名字,我都会感受到一种隐秘的快乐。如果最后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一对,他会不会真的属于我?
可我没想到会因此给他带来麻烦。那一天我真的希望时光倒流,把那个因为他再一次不告而别而妒火中烧的沈怀瑜掐死;或者一耳光把那个抽风飙车到迷路的自己给扇回去。
我从小到大没那么听话过,绑匪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可这帮混蛋没把他还给我,我……我当时就疯了,听助理说用了镇静枪才把他们从我手里救下来。如果不是看到监控,我真的以为他……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可我找不到他了——他回来过,又走了,他不要我了。整整一个月的杳无音讯,重逢时我终于没忍住暴露了爱意,果然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他是浪子,我留不住他。
可是……我还是追了过来,就算他一直往我心口插刀子,他也在离我一刀远的地方。
方凉给我打过电话,他没像其他人一样骂我“疯了”,只是用往常一样平静温和的语气叹息:“怀瑜,我当初没有回应你,是不是错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那一瞬间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了声谢谢。
“我懂了,”电话那边他笑了,“虽然过程很艰难,但得到了一定会很幸福。公司我先帮你看着,祝你成功。”
方凉总是这样,淡定从容,有能包容一切的温柔,这曾经让我向往不已,但现在我更想念另一个人,想念他无聊的冷笑话和床上的粗话,还有他忽阴忽晴的性格,以及一矫情就啪啪嗒嗒的眼泪。
我多想拥有这一切。
第13章沈怀瑜篇-13
出门了坐上贡多拉,转过四个路口,有一家咖啡店,他家在初夏有些过于阴凉了,人不多,可是他喜欢来,每次都会点一杯热巧克力,坐着喝光,然后去圣马可广场喂鸽子。
意大利的巧克力比国内的浓太多,我不爱这过于甜腻的味道,每次都会剩下一半儿,再跟着他去看那一大群热情过头的鸽子。
……我承认自己像个变态,可爱情这玩意儿真的有毒,它引起的心绞痛现代医学永远也治不了。
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广场人很多,我可以离他近一点。但今天似乎有点儿太多了——广场被奇装异服的人塞得满满的,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从大街小巷涌过来,他也被卷进去不见了踪影。
又一次,他从我眼前消失。
我奋力拨开人群向他那边挤过去,可这些打了鸡血一样的神经病一路推推搡搡,末了还想把一个面具盖在我脸上。
Carnevale.我反应过来,这是碰上了威尼斯的假面狂欢节。身边的人用各种语言劝我戴上:
“Carnevale的面具!戴上它你就是Casanova!迷倒所有人的Casanova!”
所有人。鬼使神差地,我戴了上去,人群中立即爆发出更大的掌声喝彩声,人人都在喊:
“Casanova!颠倒众生的Casanova!去吻你的新娘!”
“找到你的心上人了吗Casanova!”
然后我一转头,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