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命,被渡了一口巧克力。
“甜吗?”秦轻触我的唇瓣,笑声像偷了腥的狐狸,“够不够驱走你的噩梦。”
“嗯……”其实黑巧克力是苦的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噩梦支配的恐惧感消失殆尽,我又变得反复无常起来。
我开始发狂地嫉妒那个叫“韩琳琳”的女人:想到她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在人前站在世界之巅,抢走我毕生的爱人。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他们手挽着手赴宴,在一餐花掉我一个月工资的地方约会,喝空运的酒,听独奏的音月,举止得体的接受秦淮的全部朋友们的祝福我就无法忍受。
“阿临,今天去哪里玩了?”秦淮带回我们的晚餐,不出所料地在主卧的床上找到了我,他掀开我的被子,拨开我的头发,捏我的脸,“快些下来吃晚饭。”
“我不饿。”我转身背对他。
“起来。”秦淮说,用双手环住,把我从温暖的被子里拖出来,“有你爱吃的松鼠鱼。”
“我不吃。”我睁开了眼睛,看他蹲下/身去找我的鞋。
他的手抚上我的脚,去碰我的脚心:“这么凉,正好补充一些能量。”
“离我远些!”我恼怒地看着他,一想到这双手的主人刚刚春风得意的订婚,又回来哄骗我我就觉得恶心。
秦淮敢怒不敢言,只得用嘴角扯出僵硬的微笑。
他真的很讨厌,我挥拳想去揍他的脸,却被他在途中轻而易举地拦住。他把我拽到他的怀里,秦淮的身体很温暖,带着夏日的气息。
七月初,温度骤然升高,
C城在几夜之间入了夏,人们纷纷脱下厚重的春装,换上轻薄的裙子、衬衣、短裤、运动鞋。只有秦淮是例外,他每日生活在空调屋里,因此,然后短暂地暴露在阳光下,把阳光带给我。
他的手顺着我的脊背缓缓而下。
“太瘦了。”他说。“如果你不吃饭,我怎么忍心让你出去,暑期的时候我们要去海边度假,到时候海浪把你冲走了怎么办。”
“我不出去。”我用下巴去他的颈窝,“放开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出去玩过,约会你也不喜欢,阿临,你总是这样抗拒我……我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请你说出来,不要总是虐待自己,我会非常难过的。”
“先放开我。”我不想听他的的甜言蜜语。
“真想养你一辈子……让你每天想在屋子里等我回来,但你总是这么伤心,你是不愿意的吧。”他轻拍着我的背,有咸咸的东西打在我的脸上,流入我的舌尖,“对不起阿临,以后我会征求你的意见。”
哭泣是隐秘的,害怕见到他痛苦的样子,只好费力挣脱开他,逃去卫生间,坐在临时放置的凳子上,无所事事。
我还是想离开。
我不能一辈子倚靠秦淮。大概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责任与义务,他的顾虑,他的家庭。而不像我,孑然一人,抛弃一切,只为一场让人身心俱焚的恋爱。
他这样宠爱我,然后来伤透我的心,给我一辈子也赚不来的财富,把我放进惊心编制的笼子里。
我想起周围人的态度:季景成大概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取乐对象,即能愉悦自身又能损伤对手;季景林肯定认为我可怜,他的后继者是一个傻乎乎的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过着被他抛弃的不快乐的生活;还有爸妈那尴尬的眼神,躲闪的举止;世人的议论;秦淮母亲那轻蔑的言语;闭上眼睛,我仿佛能看见秦淮的狐朋狗友们对我露出了然的微笑;还有林莜的八卦;余佳的困惑和李暮恨铁不成钢的眼。
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定我的现状,他们只会会劝告我,胁迫我:请离开他;他对你那么好,请接受他的好意,他多么不容易啊。
洗漱台上有昨天早上用过的手动剃须刀,我无意识地拿起它,抽出它的刀片,想象秦淮拿着它对镜子里的自己左顾右盼。
不知不觉间,细小的刀片对我有了异乎寻常的吸引力。
我把它放在手里翻转,想象自己是一个能够改变过去的魔发师,有着令人惊叹的特殊技能,隔空取物,胸口碎大石……现实却是我被割破了浅浅的皮肤。
这是并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我弯下腰,戳着秦淮批量订购的毛绒拖鞋,揪它的耳朵,把雪白的它弄脏,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你在做什么?鞋怎么红了?”眼睛红红的秦淮问,他换好了居家服,进来洗脸。
“没什么,流鼻血了。”我攥紧双手,“已经好了。”。
秦淮不疑有他,沿着我的腰将我抱起,“我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过些天我将你安排进公司吧上班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工作吗?”
我垂下眼睛:“我又做不好你们的工作。”
“可以慢慢学”秦淮笑道,“做不好我就严厉惩罚你,把你关进卫生间,教你逐条分析自己的错误。”
“到时候我们还以开始办公室恋情,我就可以时时刻刻见到你了。”
“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我酸酸地问,“别人会怎样议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