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翌扶着他探了下脉,连忙倒出枚丹药喂他服了下去,又翻过他的手一看,上面满是青青紫紫的针孔。带着魔气的伤口只有药修才能治愈,季如翌只好先拿药给他敷上缓解一下。秦让在昏迷中也疼得不时抽搐一下,季如翌小心翼翼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安抚地摸着他的头。
秦让这一昏就是一天一夜,他醒来时季如翌正在不远处烤着什么肉。他身下铺着众多的树叶,头枕着季如翌的外衫。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等想到昏迷前的所见后才猛得坐起。
身体里传来尖锐的疼痛,他闷咳几声,季如翌连忙过来扶他靠坐着树干。
“别乱动,你体内五脏六腑皆被震伤。”
秦让艰难地呼吸了几次,带着胸腔里都是疼痛,他说:“我竟然没死。”
季如翌道:“好在之前有药护住了你的心脉,不然你这么个折腾法,哪还能等来我。”
秦让瞥着他腰间别的扇子,天下除了那人,恐怕再无第二把这么张扬的武器了。
他苦笑一声,“我竟不知你就是血骨扇客。”
季如翌一愣,“若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会叫你知道的。”
他在百洛湾感应到上古魔物的气息,连忙赶来,根本来不及去叫任何人。上古魔物天下就那么几只,每只修为都可轻而易举屠掉一城,他就怕赶来看到的是一具尸体,顾不得是否会被发现强行进入结界,赶来时晚一瞬秦让便会被咬破喉咙,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向血骨扇里一注内力,扇风扫断那几只魔物,才后怕地收回手。
季如翌将烤好的肉递到秦让手里,秦让这么多日未曾进食,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此时也顾不得这是什么肉了,三口两口就吃了下去。
季如翌将水递给他说:“你可是遇到什么厉害的魔物了?”
秦让知道了季如翌就是血骨扇客,哪还有以前那股小心翼翼恐怕伤了他的样子。他咽下口中的肉说:“应该是只高阶魔兽,非狮非虎,叫我与常决弄瞎了眼,跑掉了。”
季如翌一愣,魔物魁狰怎么会在这里,若真是它,凭秦让几人绝对没有活着逃出的道理,何况还将它打伤。恐怕是有什么机遇,叫秦让几人逃过一劫。
季如翌又探了下他的脉,此时秦让体内已经稳定了许多。他收回手说:“你的内伤应就是为它所伤。”
秦让点头,“被它拿尾巴扫到了后背。”
季如翌说:“你内伤不轻,这几日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好点了再去找常决。”
秦让眸子一暗道:“找不找都没什么区别,这次的试炼大会我怕是没法通过了。”
他看着自己被白布条包起来的手又说:“我被大会外的人所救,实则算得上是违规了吧。”
季如翌摇头,“听闻大会只叫你们活下一个月,又没说怎么活,你没出去,是我擅自进来,要罚也是罚我的。”
秦让心里一阵感动,半晌微声道:“你还生我气吗?”
季如翌想起那晚的事,帮他拢了拢乱掉的发说:“我没生你气。”
他看着秦让的脸,那晚打出的红痕早就消失了。
秦让察觉到他的目光,抓住他的手道:“没事,其实一点也不疼。”
就在此时,季如翌突然抽手起身,看向一个方向。
秦让问:“怎么了?”
“有东西来了。”
秦让不管手上的伤想拿剑起身,被季如翌按了回去,“你别动。”他说完手拿出血骨扇。
不时,一道红色身影从森林深处掠来。
☆、第14章
红衣男子头发半挽,约莫和季如翌差不多大,他在森林里快速跃过,大红衣袍随着他上下翻飞。见到前方有人,他速度慢下来,最后停在了两人的不远处。
并非三派子弟。
他整张脸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薄唇微抿,神情却傲慢无比。
若不是进来的都是三派子弟,秦让都要以为这人是杨箐的哥哥,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当真如出一辙。
红衣男子也在试探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似乎并不认识秦让身上的长留派服,也不知道他们在此干嘛。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勾勾地盯着季如翌,在他看来,只有这人算得上威胁。
季如翌也在看着他,手里的折扇莹润透白,却随时准备一朝化红,取人性命。
僵持了一会,红衣男子道:“你们是山外人?”
这话问的有点怪,秦让和季如翌都没出声。
红衣男子没得到回答也不恼,他若有所思了阵突然笑道:“正好,拿你们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