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炀原本在自己的地盘待得好好的,季如翌突然来信,他才不得不出来一趟。这次出来已和方侯分开许久,此时见季如翌醒了,也没什么再需要自己的地方,便和他们告了别。
走前季如翌交给他几本书,叫他带给方侯。
霍玉炀接过,他看不懂,应该是什么古文书,方侯就喜欢这些东西。
道了谢,片刻没停留赶了回去。
回到季如翌的房间,之前还神色如常的秦让突然把脸拉了下来,“我一直照顾你,怎么不知道你藏了送人的书。”
“你不知道的可多着呢。”
季如翌哪里是藏的,他不过是这几日闲逛时发现个废旧的藏书阁,魔域人不喜读书,那藏书阁看起来年久失修也没人关注,里面倒是有些不错的书,他便要来了几本。
果然秦让不乐意了,“你送别人书不送我,你好多事不叫我知道。”
他越说越可怜,比季如翌高出小半头的大个子杵在那,像极了一只失落无比的巨型犬。
季如翌很喜欢逗他,却也不想他太难过,连忙哄着:“那我也送你一本书好不好?”
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扯过他手放了上去。
秦让定眼一看,是一只竹草编的蜻蜓。
他眼睛一亮,惊喜看向季如翌。
“再送你只这个,当年试炼大会前你生气没要,补给你的。”
秦让看着手心绿绿的蜻蜓,拨弄几下满足后,小心翼翼将它放到桌子上,转身一把抱住身边人。
“我那天早上看到门口的蜻蜓其实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满脑子都是你给我的那巴掌,便故意没去拿。”
他说着说着又想起当年试炼大会前夜他看到季如翌在他爹房内时,那股心脏被扼住的感觉来,不自觉喃喃出声,“你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我……”
季如翌抚着他的背,“那时你还小,而且有些事与你无关,我也不愿将你牵扯进来。”
“有关的。”
秦让抬起头,看着他认真道:“只要你参与的,都与我有关。”
他的话就像温水一般,从季如翌全身流过,没留下什么痕迹,温柔的热气却钻进他的身体内,里面藏着滔天的情感走过五脏六腑,最后沉寂在心底。
季如翌停了半晌,终是放下了那一直拒绝将他拉进来的心情,出声道:“你可知你爹与湛宗主的关系?”
秦让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长留公子,这些年他也暗自调查了不少,在湛赢告诉他之前就已知道一些事,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季如翌,只道:“听百洛宗主提起过,他们是师兄弟。”
“那你可知他们师出同门,师从上任百洛宗主?”
秦让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当年我与秦宗主有过一个约定,他助我进百洛,我助他查明上任百洛宗主去世的真相。”
秦让皱眉,“上任百洛宗主不是正常归寂的吗?”
至少他打听的,他寻到的,都是这个结果。
季如翌摇头,“只是表面而已,实际如何,便是我要寻求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世间公认他是归寂的,你查了十年都没有结果,还想如何查?”
“我不用去查,只要找到一件东西便能知道一切。”
“什么意思?”
“你知道往生镜吗?”
秦让大惊,“真有那种东西?”
“往生镜当年就在上任百洛宗主的手上,在他死后不知所踪。”
“你觉得它在百洛?”
季如翌嘴角微勾,语气里是万分的肯定,“它一定在百洛。”
往生镜是这世间与聚魂炉、锁魂钉并列的三大奇物之一,相传能照出拥有者生前的景象,世间都说那里面藏了过往高人留下的上乘修炼法,却从没人证实过。若当年这东西真在上任百洛宗主手上,恐怕也记录下了他的死因。
秦让还在思考,季如翌拍了一下他,“别想这事了,我都想十年了,岂是你一朝能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