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箐看在眼里连连摇头,这臭脾气季药主竟也能忍了?
可惜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让眸子里都快化出水了,一路上坚持以时不时制造暧昧触碰为中心,把季如翌烦够呛。
……
之前便向百洛传过消息,几人到时城门外已站了迎接的弟子。湛赢本意是让他们回去好好休顿一下,不过几人在魔域耽搁太久,落地后直奔百洛事厅。
湛赢还在处理事情,听弟子说后连忙放下手中事赶去,见四人都无事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季如翌将黑袍人的身份说了一遭,也说了东城丧命的事。湛赢听后愣了半天,脸上一片惊愕,沉默许久才道:“这事不能公布出去,这种人竟就藏在百洛内部,若世间知道,恐怕直接会动摇三派根基。”
这事算得上极大的丑闻,尽管东城最后是为救人而死,可他做过的事远不是就此便能抵消的。在季如翌眼里他一人两面,在世间人眼里,他却只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黑袍人。
为了百洛的名声,湛赢最后选择压下此事,疯人还在等百洛长老调制丹药,虽修为不可能再恢复,若能令其恢复神智也是好的。
几日后百洛发出告示,黑袍人已捉拿,并在魔域境内除去,身份不明,目的为提修为故意食人内丹。
虽有对这个结果不满的人,可毕竟令世间惶惶不安的黑袍人已死,不久后各方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各派恢复如常。
季如翌看到告示时正与明慕月一同巡视,一行人笔直走过。
在经过告示时,季如翌头微微倾斜,眼珠微移,瞥了眼那张巨大白布。他眸子里一片平静,只一瞬便收了视线,随着队伍远去。
……
秦让与杨箐本就是为疯人事件而来,此时这事解决,理应要回剑衍宗。
湛赢很感谢两人,为此还亲自询问两人是否急着赶回剑衍,若愿意待在百洛,他也是极其欢迎的。
秦让内心是不想走,可他现在挂着剑衍的牌子,按剑衍宗规来说是要尽快回去的。
果然,杨箐直接表示宗规有定,择日就要赶回去。
秦让没有出声,算是默认,心里却不动声色盘算起来。
湛赢挽留了一番,他也知剑衍在这方面比较严格,最后只好随了两人。
这天傍晚,杨箐闲来无事在院中小憩,一人踏进院门,手里还拎着两坛酒。
这人一身墨衣,头发规矩地束起,一双桃花眼仿佛时刻带着笑意,看起来俊朗无比。偏偏一走一停间又带着说不出的稳重,复杂得让人心动。
杨箐看着那两坛酒,笑道:“季药主拖了这么久,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虽说迟了些,不过还没到忘的程度。”
季如翌把酒放在桌子上,也坐了下去。
将酒斟上递过去,杨箐拿在手里忽然笑了一下。
“怎么?”
“只是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事,那之后好久都在好奇你到底是谁。”
当年杨箐也才不到二十的年岁,在楼上对季如翌的一瞥,实际心下已有了些悸动。可惜只是她单方面被他吸引,中间隔着个长留公子,季如翌又藏得那么深,她有自己的骄傲,最后只得潇洒告别。
可终究是心底的那个人,在回剑衍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搜集他的消息。
后来她知晓了这个人是谁,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旁观了那个总拿着一块手帕发呆的落寞男子,她也明白了,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她的位置。
也许她的感情还是不够深,这么多年过去,现在这般两人对坐相谈,心竟也放得平和了。
“没想到我能与传说中的血骨扇客共饮。”
“你可莫要抬高我,我只是百洛药主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何时启程?”
“后日。”
季如翌刚将酒放下,杨箐立刻道:“不用相送,当年没叫你送,现在也不用,以后相见的机会还很多。”
季如翌要说的话被她堵了回来,只好道:“那下次可要到你提酒了。”
杨箐微挑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