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昊穹心想,这相思戒,八成跟夙天教的教主印信是一种东西。
晏瑾瑜沉吟半晌,又叮嘱季昊穹派人去盯着相思教,但凡他们有开会的迹象便速来禀告。
季昊穹一一应下了。
*
涟水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
晏瑾瑜着一身缟素站在门外,直直地望着远方。
季昊穹拿了件白色的斗篷走了出来,抖开披到他的肩上,唤道,瑾瑜哥哥。
晏瑾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季昊穹道,就是今晚了。
他顿了顿,放柔了声音,你且放心,我夙天教出手,还从未输过。
晏瑾瑜点了点头,仍未说话。
季昊穹心疼他,却也不知该如何慰藉他,只能陪着他一起看向苍茫天际。
许久,晏瑾瑜轻叹了一声。
昊昊啊,他茫然道,我苦心经营,辛苦谋划,都是为了我爹,为了我妹妹,难道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吗?
季昊穹心里一颤,忙说,不是这样的,瑾瑜哥哥,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晏瑾瑜苦笑一声,可是我……
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抱住季昊穹。
他微微弯下腰,将脸埋在季昊穹的脖颈处,眼泪一点一点地洇湿季昊穹的衣服,冰凉一片。
季昊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心里想,万幸万幸,可算是哭出来啦。
*
相思教的众长老们也没想到,会开着开着,外面就打了起来。
听声音,阵仗还不小。
长老们顿时炸开了锅。
高博先前就被他们吵得头疼,现下里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沉着脸,斥道,派人出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季昊穹一脚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道,别看了,是你爷爷我。
高博和众长老一眼看到他身边的晏瑾瑜。
大长老颤颤巍巍地迎上来,激动道,少主,您还活着!
晏瑾瑜冲他微微一笑。
大长老顿时红了眼眶,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可惜,你父亲……唉……
晏瑾瑜却直直看向高博,道,我父亲到底是病死,还是被别人杀害,还有待商榷。
大长老愣住,疑道,你的意思是?
晏瑾瑜说,对,我是说,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大长老沉下脸来,问那人是谁?
晏瑾瑜勾起嘴角,嗤笑了一声,道,就是我爹视若己出的好兄弟,我从小便极为信赖的高叔叔啊。
高博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胡言乱语!
晏瑾瑜冷哼一声,道,我胡说这些,于我有何好处?
他站得笔挺,声音铿锵道,这些年来,我和我爹都被我这好叔父挟制,我爹病榻缠绵,我又人微力薄,只能听从他的摆布……我们相思教虽是魔教,却也只是因内功心法的修炼方式而被视之为邪,如何能让这种泯灭人性的人继续把持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