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用一种漂亮的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承认了此事,我说“是,你也知道,当时我们年少轻狂。”
接着我的语气就愈来愈满不在乎,我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并且就算是这个样子。。。”
她打断了我的话,她说,“是因为哥哥你才不要我的吗?”
我听这句话。犹豫一会,我说,“不是。”
她说,“你停住了。”
我看向外面那一片盈盈犹如翡翠的湖水,一阵风吹来些正在飞舞的树叶,以及一些已经漂浮在水面却依旧打着旋的树叶。湖水荡起不同的波纹,层层向外扩散,逐渐消失。
我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窗栏,等我被手机里传来的女人抽泣声惊醒的时候,我才恍如大梦初醒。
我说,“我以前,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白宝璐,不管你们如何说,我都很喜欢她。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只能喜欢一个人,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恨不能把星星摘给她当台灯用。”
但是,我接着说,“我后面,是爱他。爱不是想为他做一切,爱倒是像他是我的一切。我爱他,只是后面我意识到我不能爱他。霏霏,你知道的,我很少这样唤你,只是霏霏,你看,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很可笑,你喜欢我,可是我爱他,但是他呢?谁知道他爱谁,我只是明白,对他而言你比我重要。”
我将一直敲击着窗台的手收了回来,我说,“霏霏,你知道吗?真正的三角恋里面,至少需要有一个同性恋,不然的话,变不成一个三角形,只能是一个单纯的角,甚至是一个两边不能无限延伸的角。他没有三条边,他只有一个点是真实存在的,那个点注定要看着那两条边越走越远,一条边它爱,一条边爱它,霏霏,你爱过我吗?”
她说,“我爱。”
我说,“霏霏,你就是那个点,你爱我,你哥哥爱你,然而如今我与你哥哥不过就是只因为你而有过交点的两条射线。”
我这个充满了数学意味的感情解释是初中的时候有次在数学课上解释出来的,理论是三角形必须有三个点三条边,假设A君爱上B君,B君爱上C君,此时假设A君为女,B君为男,于是C君理论上为女,并且需要与A君组成最后一条线,就是女女相恋,而假若A君为男,就是男男相恋。
你们可以明白,这个理论一提出来到底有多么的轰动,我同学都表示深深地明白了三角恋爱这个词背后的故事。
谁知道最后这个故事用在我身上也是这么的贴切细致。
这就好像有人让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亲手为自己埋下了一个个的伏笔,接着看着我一脚一脚的走进大坑。
然后发现,这个坑,我好像见过,并且亲手挖了几把的那种奇异的冰冷的,让你想笑,却又觉得心里酸痛,笑起来仿佛就要往上面补撒一把辣椒末一般的感觉。
慕容霏霏。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做何家的家庭教师,怎么能随便回来呢?”
她说,“我不想嫁给穆瑾玉。”
“可是这样最好不是吗?”我想起当时穆瑾玉说是她要和他结婚。又想起了何谦的分析。我想,她这次婚姻,绝对是为了她的好。
“我知道。。。。。。”她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她不过是觉得不甘心,想要最后做一次努力,可是她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她又能得到什么?
她什么也得不到。
我说,“那么就放松心情,你不过是有点婚前恐惧症而已,等你结婚了就好,不是说你到时候要出国读读硕士什么的吗?你们家有你哥哥撑着就好,你多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她沉默了许久。
我说,“虽然别人要做新时代独立女性什么,你不要学她们,什么老掉牙的词语,你管他什么新时代女性旧时代女性,你过得快活就是最好的不是么?管别人怎么说不是。你就乖乖的结婚,什么事情都好了。”
我说了许久,逐渐口干舌燥,转过头准备去倒杯水喝喝,看见门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是何濯之。
我心中一震,但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继续说,“你说,你结婚还怕什么不是?他又不会来干扰你的新生活不是。再说,当初不是你说要和他结婚的么?”
她说,“哲城,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以前了?”
“以前?以前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你忘了,你当初简直是为了你喜欢的那个白宝璐而活着的一样,你以前不是说,爱情最最重要的不是?”
以前?“人是会变得,会长大的。我们都是会变得。何况,我。。。。。。她也没有那么的喜欢我吧?”霏霏,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处等着我,我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没有人会一直不变,却接受不了别人改变这个事实,却可以毫不顾忌自己的变化,这就是我们,这就是自私的我们。
她说,“那么我就是不要改变。”
“霏霏,”我唤她,“你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必须得长大,你可以在有些方面不长大,可是你不能否认我们的变化,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样被捧在手心里,买衣服从来不考虑价格只看款式,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用担心自己钱包里的钱够不够,你住的房子从来没有需要你自己去考虑下一个月的房租该从哪里来,是从自己的打工的工资里挤出来,还是从自己的伙食费里硬扣下来,你从来不需要在和自己的朋友出去吃饭之前,看看自己钱包里还有多少现金,你的信用卡完全可以支持你做任何事情,但是霏霏,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你拥有的生活是我们无数人所敬仰的,你所烦恼的也是我们所渴望的,你所说的烦恼,甚至有可能会得到我们“你凭什么为它痛苦。”这样的话,霏霏,你明白吗?”
她估计是又把手机从楼上给扔了下去。我听见了一阵破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