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停云在电话里故作为难地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同意带着团队彻夜加加班，帮着把汇报时间往前挪一挪。

贺停云带着消息往本来正常运转的会议室里走，一阵哀嚎之后豪气地答应多放两天元旦的假，大家这才动力十足地开启了夜车。

郭秘书把对晚饭和夜宵的需求传达给了芳芳，一屋子的人便再也没有再室外出现过。

程璧知道后忍不住了，发了消息问贺停云：你们今晚要很很晚吗？

贺停云终于收到了程璧的消息，面上松动了，打出去的字却很平淡：嗯，会议提前。

然后是第二条消息：我们在这里会提前结束

程璧飞快地打着字问：不是大后天么？

贺停云回：顺利的话，我们能赶上明晚最后一班去S市的飞机

程璧不说话了。

贺停云看着“对方正在输入”，满意地勾勾嘴角，放下了手机。

暂时充当后勤小分队的隐庐员工，踩着时间点往会议室送上了第一批晚饭。一人一餐盘，三菜一汤装在小碗里放在面前，方便食用。绕着长桌走了一圈，程璧最后才把贺停云的那份端出来。

贺停云坐在长桌的这头，面前被其他人的电脑本子占据了。程璧自然而然地便把餐盘直接端上了吧台，叫了声“贺总“。

蒙头吃饭的郭秘书不小心呛了一口。真刺激啊。

看着程璧面不改色地坦荡样，贺停云竟然萌生出了“这种感觉也不错”的心情，像不像办公室的地下恋情？偷偷摸摸的，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程璧又端出了一个小长碟。贺停云一看，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条香煎小黄鱼。

投桃报李，这明显就是糖衣炮弹。

贺停云坐在了吧台后面，隔绝了所有众人能看来的视线。程璧站在贺停云旁，轻声说：“这鱼是我煎的，你尝尝怎么样。”

这是真炮弹贺停云也认了。爱吃鱼的贺停云吃着酥脆的小黄鱼，心里一下子放晴了。

空着的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捏了一把程璧的屁股，搭配小黄鱼食用，效果更佳。

程璧皱着眉嘴里“啧”了一声，贺停云收回了手，专心吃鱼。

“今晚到几点？”程璧问。

“11点前大概能好。”

“那还好。”程璧觉得不算太晚。

“嗯，然后应该凌晨4点再起来看一次进展。”贺停云继续说。

“哈？”程璧惊呆了。

“这一遍看完了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该睡的去睡觉，该干活的继续干活。”

程璧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贺停云的工作生活。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问：“通宵？”

贺停云吃鱼吃得头也不抬，回答：“熬到做完。”

已经习惯了自由职业的程璧，难以想象出这种都市精英的工作状态。他能做的就是此刻站在贺停云身旁，尽量感同身受。程璧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了贺停云宽厚的脊背，隔着衣料顺着背沟滑动着。

“你吃饭了么？”贺停云问。

“还没，不饿。”程璧手上喝着茶，“下午好像吃多了。”

贺停云吃着觉得茶树菇不错，顺手就夹了一根递到程璧嘴边。程璧下意识张嘴接了，吃在嘴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有些心虚地往前看看，发现大家各自聊着天，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贺停云很满意程璧这下意识的反应，此刻正得意地吃着最后一条小黄鱼，说：“就这样，你以后还想怎么偷偷摸摸，嗯？”

程璧词穷了。

“等会儿你自己回去睡吧，我就不过来了。没准11点好不了，还吵醒你。”贺停云埋完了雷，开始说别的事情。

程璧直觉是贺停云气还没消，顿时有些委屈，说话就更没好气了：“我睡不着！”硬邦邦，却又软绵绵的。

贺停云决定还是我行我素，不管程璧这个思前想后的老男人了，空着的左手直接抱住了程璧的腰，“今晚就只能拿枕头凑活了，宝哥哥辛苦了。”

程璧不客气地拍开了贺停云的手爪，绕到了贺停云的对面，映着光的眼看着贺停云说：“我等下回去就把隔壁房间的被子都收掉，看你怎么睡。”

贺停云也不吃饭了，伸手在一旁的纸巾盒里抽了张面纸，姿态优雅地擦着嘴角，说：“这下知道舍不得我了？”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贺停云也暗自发誓，如果程璧敢再说个“不”字，他就！…具体怎么做贺停云还没想好，但压在床上狠狠地一顿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