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璧现在真跟一个小媳妇儿样地往自己身上贴，贺停云就止不住想笑，“我腿还没利索呢，溜不了，保证一晚上守你身边。”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就算站在门口也能听见里面热闹的声音。程璧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正侧头看着自己的贺停云，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说：“走吧。”

屋子里很热闹。除了上次见过的贺老爷子和贺青妩一家子，客厅里还坐着好些人。贺停云带着人姗姗来迟，几个小辈都跑出来迎接了，贺停云指着几个小毛毛头一一介绍，然后再去介绍几个喝茶吃瓜子的长辈。大伯、小叔…所有人都非常自然地与程璧打着招呼，问着他们刚结束的漫长旅行。

贺停云带着程璧走完了一圈，最后带着人去找自己的亲姐报道。

贺青妩正在厨房里坐镇，看到这两人出现，对着程璧倒比贺停云热情。不过厨房里正忙，简单聊了两句贺青妩就赶两人出去待着了。

贺停云牵着程璧往花房走，这里的花都有专人照料，一盆一盆高低错落开得正好。

“谢谢你。”程璧对着正背着自己挑花的贺停云说。

“嗯？这么了？”贺停云拄着拐杖，回头问。

“就想谢谢你。”程璧走到贺停云身边，接过他单手拿着的一盆花抱到自己怀里，“有你真好。”

贺停云没听过这样简单而又隆重的表扬，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傻傻地问：“那你开心吗？”

“开心。我很开心。”程璧点点头。

“开心就好。”贺停云点点头，说：“我以后会让你更开心的。只要是我有的，都给你。”

程璧忍着笑看贺停云。

贺停云继续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程璧终于笑出声来了，这种宛如小学生的表白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在花房里转悠，最终挑了一盆开得正好的腊梅捧回房间。

这个新年，是程璧近二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次。贺家的别墅很大，上上下下几层楼，打麻将的打麻将，看电视的看电视，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吃年夜饭的时候他端着酒杯，尽管在座的人都说意思意思碰个杯就行，程璧却依然恭恭敬敬地向坐在上首的贺老爷子遥遥敬了一杯酒。

贺老爷子接下了这杯酒，“坐下吧，喜欢什么自己来，不要拘束。”

贺停云是孩子王，所有的小辈们都喜欢缠着他，连带着程璧也被闹上了。程璧的心是温暖的，不，比温暖更暖，他被贺停云包裹着，在这冰冷的冬日里，只觉得快活地像是在春天里。

程璧在这个新年收到了很多红包，压岁钱、见面礼，种种名头，有些红包看着轻薄，打开竟是支票。程璧吓到了，这加起来就是巨款了啊！他问贺停云这些该怎么办，贺停云正躺在沙发上捧着电脑专心看报表，听到程璧说“巨款”，当下就有些不满意地哼哼。

“收着。花掉！”

“对了，还没问你，你之前说签了卖身契，什么意思？”程璧把面前的红包一推，盘腿坐到了贺停云的沙发边上。

贺停云的脸垮得更明显了。

“哎呀怎么了？大荷包怎么不开心了？”这是程璧给贺停云取得绰号，谁让人老说自己不差钱呢，可不就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么。

“我要回集团上班了。”贺停云把电脑一合，捏着程璧的脸，万分头疼地说。

“啊？”程璧大吃一惊，“你不说打死不回去么？那你现在公司怎么办？”

说到这个，贺停云又来劲了，笑眯眯地盯着程璧看。

程璧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果然，贺停云说：“这个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年前不去了好几个地方么？人都带你见过了，地方都陪你走过了，就全部交给你了，郭秘书还是留给你，有不清楚的问他就行。”

程璧愣在了原地。不是他矫情想推辞，但这都是几个亿的项目，真金白银地砸下去，说让自己接手就接手了？

“我不行啊！”程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拒绝地很干脆。

“那这样，我给你个缓冲期，这两个月我都陪着你，就当我上两份班了，等你差不多可以了，我再走怎么样？”贺停云打着商量，“你什么时候有底气了，我什么时候退。你加加油，别让你老公太累！”

程璧一个巴掌就拍了上去，被贺停云捉着手心咬了一口。“集团里事情更多，我累倒了你可怎么办？”

凡事都有代价。贺青妩是这么跟自己弟弟说的。既然你认真想跟程璧在一起，从此你就不再是你一个人，你们要组成一个小家，守在彼此身边走下去。当然，也是时候回报你的“大家”了，集团事务正等着你，想好了就回来过年吧。

贺停云委屈巴巴地向程璧描述了自己即将面对的集团工作，直把程璧心疼坏了。只是心疼到一半，程璧忽然又问：“这些之前都是谁来管？”

“我姐，和我姐夫。”

“哇…”程璧感叹了一声，“那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他们得多累。”

贺停云：……这胳膊肘拐得飞快，我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