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宝觉得纪然好奇怪,冷凉的天气,他却满额头的虚汗,是不是生病了?不管了,先把餐盒送去给亲爱的林部长再说,看能不能缓解这些日子部长室的乌烟瘴气。回头再让他问问纪然怎么了,要不要紧?
纪然一个人恍惚的回到自己的宿舍,看着自己的窝,都积灰了。
他拿起抹布仔细清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同于过去的随随便便、大而化之的用鸡毛撢子撢撢灰就当作打扫好了,这回可是仔仔细细的擦遍整个房间、将抹布卷着手指抠遍边边角角。
在他跪着擦完第三次地板,终于觉得自己经累到无法再思考时,才结束这次大扫除工作。
进浴室胡乱冲个澡,然后也不管还湿着的头发,就把自己摔上床。
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累昏过去,却在湿头发碰到枕头那一霎那,耳边响起林晏的声音:快把头发擦干,这样会着凉的…
纪然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脸深埋进枕头,很不爽的想:干你屁事…我就爱湿头发、我就爱着凉…
着凉又怎么着?反正没人爱没人疼…他委屈的红了眼眶。
妈的。我自己爱自己疼还不行吗?
纪然又一个翻身坐起,赌气的拿过吹风机胡乱的对着头吹。
他还没可悲到要用折磨自己来获得别人的关注。
吹完头发,随着吹风机安静下来的,还有纪然的心。
泡泡哥说:这阵子林晏还犯了两次胃病。不知道好些了没?你的小学弟怎么这么不尽责,就放任着你乱搞自己的身体?以后我不在了,泡泡哥应该会去告诉“正主”,好好关照他的男人吧…
林晏,不再是我能关心的了。
纪然心里有一根针,时不时就扎的他一阵心口疼。
他还是忍不住的回想起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当小学弟侧过身捧起林晏的脸时,他也看清楚了他的侧脸,光是侧脸的轮廓,纪然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真的是很相像,是不是该打电话问问纪局长,当年是不是有甚么没交代清楚的风流债…他摇摇头苦笑:现在不是揭穿老爸的好时机。而且,纪局长也不像是有这个胆子的人…
他又想起小学弟说:这么多年,林晏一直等着他…
纪然眼神黯了黯,他揉揉眉心,无奈的很。
是小学弟先到的没错啊…
林晏为他单着这些年,一定很孤单。
还好,后来遇到我。
我们这么像,林晏是不是也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丝慰藉?我是不是也曾给过他一丁点温暖?
如今,他的等待终于得到响应,我应该替他高兴的,不是吗?
如果,自己真的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喜欢林晏,那就应该为了林晏终于得到幸福而高兴,不是吗?
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马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又不是圣人。
他用力的摇头、再度把自己摔回床上,还顺带捶了无辜的枕头两拳。
为他高兴个屁。
管他幸不幸福……祝你们…祝你们……不协调……甚么都不协调…
纪然心里的小剧场绕着林晏打转到自己晕头转向。
一会儿希望他好好的、一会儿希望他死到天边去…
终于,他抵挡不住混乱的思绪,沉沉的睡去。
纪然这一觉就睡到晚上十点。他先是觉得肚子饿,后来又被手机铃声吵醒。纪然不耐烦地按掉手机铃声,把手机丢回床上想继续赖床时,听到手机传来微弱的声响:「喂?喂?小然吗?喂?」他吓得立刻坐了起来,瞪着手机彷佛不明白为什么手机会说话。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来,却又犹豫该不该接起这电话。
罢了,他牙一咬,躲什么躲,我又没做错事。
纪然伸长手捞起了被他丢在床上的电话,用干涩的喉咙勉强挤出一个字:「喂…」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小然?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哑成这样?豆腐泡说中午就看到你一头虚汗,难道真的生病了?」林晏听到纪然嘶哑的声音,着急了起来,直后悔这么晚了才发现。
「没,我没事,只是睡了一觉喉咙有点干而已,等会儿喝杯水就没事了。」纪然语气淡淡的。
林晏没有察觉出纪然的异样,听到他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找我有事?」还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