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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也听出了小季话语间的落寞和伤感，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所以一直埋头看书，不置一语。

悠地吐出一个烟圈，“季平生死了。”

白芝秋初听这个消息，有些震惊，随即释然：“当年听到自己儿子车祸身亡，受了刺激一病就这么多年，浑身瘫痪，最要命的是意识清醒又不能表达，死了也好，免得再受罪。”

萧也林沉默着。

“见到季晴了？”

萧也林垂眸。

白芝秋坐在他的对面，此时也难以辨清他此时的情绪。

她若有所思地道：“当年季阳出事的时候，季晴在国外，应该不知道萧可的存在，季平生虽然知道，但病来如山倒，谁也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会病得说不出话来。”

萧也林扯过烟灰缸，将手里的烟头用力地按在里面，悠然的道：“他不是说不出，他是根本不愿意说。”

白芝秋侧目看他：“这话怎么说？”

“当年那老头本来就不承认萧可的存在，现在他更不会告诉季晴，他怕萧可会成为他女儿的拖累。”

“季晴现在33岁了，她男友死了之后，就一直未婚。季家败了，季平生连一毛钱都没有给季晴留下，怕萧可成为季晴的负担，很符合季平生的性格，永远那么自负又自私。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会那么好心？难道去送他一程？”

“他最后可能后悔了，要见萧可。”

半个月前，萧也林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季平生病危的消息，说想见自己的孙女。这么多年不认这个孩子，让她满怀辛酸的长大，现在说想见自己的孙女？恐怕也不是他一句想见就算的。

当萧也林走进病房，看见一位老人眼巴巴的盼望着来人的时候，本来冷硬的心也柔软了一半。眼前的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季平生，而只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一位盼望看看自己孙女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的垂死之人。

季晴哭倒在季平生的病床前。看见萧也林大步走进来，稳稳地站在季平生面前，季晴霍地一下站起，恼怒地道：“你来干什么？！”

自萧也林进来，季平生的视线就一直落在萧也林的身后，有些浑浊的双眼巴巴地盼望着，可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季平生顿时老泪纵横，看着萧也林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发出呜呜地声音，什么也说不出。季晴看到父亲那么激动，心酸得泣不成声：“爸……爸！萧也林你给我出去！即使我们季家欠了你们萧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哥也已经死了，我爸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以前的那些恩怨就让它过去了行吗？！就当我求你了！！”

萧也林默不做声，只是看着眼前悲痛中的老人。

感觉季平生拉自己的手，季晴赶忙低头看着父亲：“爸……”

“小……小晴，爸……有事瞒……你，对……不起，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仿佛用尽全力般，季平生大口地喘着气。

季晴赶忙用手帮他顺着气，忍着泪道：“爸，别说了，先好好养病……”

“她……好……吗？”季平生看着萧也林只是掉眼泪。

萧也林寒星般的眼睛俯视着病床上的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很好。”

季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突然，季平生急切地拽住季晴：“我……们……季家……孩子……照顾……她……任何

……条……件……答应……”这是一个曾经响彻世界的人物，就这样留下一句未说完的遗嘱，去了……

萧也林瞳孔微缩，转身一步不留地离去，条件？不愧是季平生，什么都讲条件，把她当做什么？她绝不是他们交易的对象。身后传来季晴痛彻心扉的哭声。

白芝秋似想到了什么，说：“季晴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你想瞒她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