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了,她握着电话,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未来得及穿。却在跑到离大门紧紧三步之遥之处,硬生生地顿住了步子。
她突然有些害怕见到他,她突然不敢去打开房门。怔愣着望着紧闭地房门出神。他就站在门的那一侧,只要她上前打开房门,就可以见到他。霎时所有思绪一股脑地向她涌来,呼吸猛地一窒。她有了一瞬地慌张,那颗心,许久没有这般疼过了。但那疼痛也只是一瞬即过,并未持续很久。
仿佛知晓她就站在门的那一侧,他的声线隔着那扇门,越发低沉清冷,传进她的耳:“萧可,你真的不要等到我把这扇门踹开。”
她抬首看了看挂在客厅墙壁上的吊钟,时针已指到了1的位置。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她稳了稳心神,上前,握住门把,转动,拉开。防盗门从内侧上锁,她去拧动的时候,手竟然有了轻微的颤动。
她推门。
他神色微动地立在那里,一如既往地清冷,望过来的视线未带一丝感情。凉薄的笑意还未浮现在寒星的眸子就已不复存在。
疏离
她一时未做任何反应,只是有些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那张脸出神。三年未见,他还是之前的样子未曾变过。
萧也林寒眸微闪,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别开眼,举步从她身侧走过,步入房内。
萧可面上略显错愕,却只是笑笑,上前关上房门。
他打量了一瞬房间的布置,取出手机,按下关机键。屏幕瞬间闪亮后黑屏,随意地往沙发上一丢。脱下外衣,也被他一同丢在了沙发上。
萧可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了些许的疲惫。
他解着袖口的扣子,声线再次响起:“我去洗个澡。”
还未等萧可应声,他就已向浴室走去。
她垂眸苦笑,伸手将长发挽在脑后,移步到厨房,烧水。然后回到房间,关上一直在播放着的曲调,关上电脑。
浴室中传出哗哗的水声。她就坐在厨房的小凳上,怔愣地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出神。蓦地,水开的鸣声,让她回神。她赶忙起身,将那些速冻的小汤圆倒进锅中。
浴室的水声停止。门把转动,他□着上身,腰间只围了一条毛巾。
他抬眼看到仍然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萧可,微露诧色。但面上的神色很快淡去,开口:“给我找件衣服,我一会儿就走。”
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点头,乖顺地回自己房间给他找衣服。她打开柜门,翻出积攒在柜间一侧厚厚一摞的衬衫。随意抽出一件,扔掉包装,将衣服拿在手里,出来。
他站在客厅,已经穿好了来时的那条裤子。听到声响,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复又拿起毛巾,擦着潮湿的黑发,顺势坐在了沙发间。
她走过去,将手里的衬衫放在离他不远处的沙发扶手上。
眸光流转,不经意间,注意到他脖颈处的那处疤痕。
她怔忡,那年她十岁,醒来的那一刻,她哭喊着找妈妈,是他,是这个男人将她抱进怀里,告诉她妈妈不在了,而且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谁的永远,谁也不可能让你依靠一辈子,所以,你自己要坚强一点,知道吗?”他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安抚了她的惊恐情绪,但随之而来的悲痛向她扑面袭来,她的心很疼。她发狠地咬上了他的脖颈,以此纾解。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指尖轻触那处因为疤痕存在的突起。
感觉到她的碰触,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眼眶微潮,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却张了几次口,出口却成了:“打过针吗?”
他哂笑着抬首看了她一眼:“你咬的,又不是狗咬的。”他擦着头发的手臂不露痕迹地挥掉了她触碰自己伤痕的她的指尖。
她立在那里,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
他眸光扫到沙发上她拿过来的那件衬衫:“没人穿过吧?”
萧可呼吸一滞,垂着眼眸,走过去,翻出内里还未去掉的吊牌给他看。
寒星般的眸子微微闪烁,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微微一顿。他将手里的毛巾丢在茶几上,拿起衬衫,扯掉上面的吊牌。
他的黑发随意地落在前额,原本硬朗的面部轮廓更显几分狂野与不羁。
萧可转身走进厨房,盛了一碗已经煮好的汤圆,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先吃点东西吧,我还热了牛奶。”
萧也林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动作不停地系着衬衫扣子,起身将衬衫收进裤腰,系紧皮带。
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和外衣,举步就走。
萧可心中百味交杂,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快要走到门厅的时候,他顿住了步子。洒然回转身,直接向她房间的方向走过去。
“哎……”制止已经晚了,也没有任何作用,他还是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在被大人训斥一般,异常委屈可怜。这样的他,她并不熟识。他对她这样地视而不见,三年未曾出现,如今的现身,只是为了短暂的一会儿歇息。她还能指望什么?是她要离开他的,而且,他说了,他放手了。她眼眶越发地红。
生疏的远离,比任何言语都要折磨她的身心。
他在她的书桌前站定,眸光流转。随意翻了几下她搁在书桌正中央随堂笔记,他莞尔,合上。
随手打开她放在一摞书上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