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疼得哭喊出声:“轻点儿,疼……”
“心疼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喊疼?!”
感觉到一颗炙热的水珠滴落在她的眼眸,她睁开不甚清明的眼,却猛然撞上他泛红的眼眸。
他起身的时候,她知道。因为她昨晚,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身上又疼又累,她连眼都懒得睁开。他似乎坐起身,却并没有立即离开,就在她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轻轻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个动作很轻微,却让她的心,霎时被温暖塞得满满地。
随后,她听到他起身穿衣服的细微声音,之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她缓缓睁开眼,仰面而躺,愣愣地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她蓦地想到了什么,霍地起身,眼里的惊慌尽显。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起身几下套上衣服,急急打开房门就要往外冲。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他仍然穿着睡袍,一手端着碟子,碟子上赫然是两个貌相很好的荷包蛋。
萧也林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意味不明,两人就这样僵持良久,他有些不悦开口:“你要出去?”
萧可闻言缓缓垂下眸子,站在那里委屈地搅动手指。
他轻轻叹息,缓缓走进她,将手里的碟子递给她:“拿着。”
萧可接过来,却在下一瞬,他已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腿:“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萧可别开眼,带着几分怨气几分委屈:“你还说你暂时不会离开,可是你第二天就要走。”
萧也林并没有接话,只是转身出了房间。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只叉子,递给她。
萧可缓缓接过来,吃了一口之后,闷声道:“我吃蛋清你吃蛋黄。”
他轻笑:“好。”
就在她吃完最后一口蛋清的时候,他看着她扬着笑意的面容,淡笑着开口:“我向公众公布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萧可敛起微笑,有了一瞬的默然。她知道,他这是在逼她,逼她再无路可以回头后退。他是要逼着她陪他一起站在浪尖风口,陪着他一起并肩面对。最终,他还是不信她。
她淡淡地放下手中的碟子,然后坦然地抬眸看向他:“公布之后,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你。”她轻轻合上眸子,再缓缓睁开:“你是妈妈用了大半辈子去爱的人,可是我却……我爱上了不该去爱的人,注定对不起妈妈,可是妈妈在临死之前,说,要让你幸福,以你希望的方式。”
萧也林蓦地神色一凛,原本柔和地线条瞬间冷凝。
萧可轻轻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搁在床边的大掌:“不要生气,先听我说完。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通了,也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不会再离开。留下来,不是因为妈妈,不是因为想要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她轻轻换气,鼓足勇气:“只是因为,我爱你。”
话毕,她明显感觉到被握在她双手间的他的手,猛地一僵。随即,他挥开她的手,起身拿起搁在床头的香烟与火机,走进阳台,拉上落地窗门。
良久,她走过去,隔着玻璃,她清楚地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夹烟手指。
感觉到她拉开窗门,他随即按熄手中的烟。他缓缓回身,哑然开口:“萧可,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他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而是直接调转话题:“改你的姓氏,也是季晴的意思。我就顺水推舟地改了你的身份证,恢复你的身份。”
跟他生活那么久,她却从来不曾彻夜看着他的睡脸。原来,睡着了的他,紧紧地抿着唇,极好的睡姿,却比睁开眸子的时候少了许多攻击性。有时候,他也会像个孩子,睡着睡着蹙起眉头。
她不敢翻身,因为他一向浅眠。
蓦地,他却猛然睁开眸子,直直地看向她。
她登时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面色泛红满是惊慌。随后又故作镇定,老老实实地躺好,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他看着她的侧背,唇角浅浅勾起,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又做恶梦了?”
她轻轻摇头。
环着她的一只手缓缓移至她的胸前,细细地抚着她胸前的那道疤痕:“我们明天回a市,睡吧。”
她却被一个念头惊得脑袋瞬间清明。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忽略了。万一,她有了孩子,怎么办?万一,是男孩,又怎么办?
她记得韩清陌曾经对她说过,手术之后,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是,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可能会传给下一代。尤其是,如果是男孩……
兜底
她想过吃避孕药,也真的去买了。可买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她丢在随身携带的背包的侧袋中一次也没有吃过。
听萧也林说,心姨带着小铮跟诚叔去了巴黎,家里除了原来的家居摆设之外空空如也。萧也林现在不用去公司上班,却仍然保持着之前的起居,只是睡觉的时间要比之前正常许多。萧可没有问过他,可是从他接听的电话内容中她也听出了,即使他不再管盛世的大小事务,可是萧可知道,他在国外,似乎仍然做着些许红酒生意。
现在这么大的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有时候在这个大屋子里,单单寻找他,就要用十几分钟。
回来a市将近一个月,她从没有离开过这里。似乎她不与外界接触,就真的彻底与世隔绝一般。这天,她正抱着一堆衣服一股脑儿地往洗衣机里塞,最后按下按钮,长长舒了一口气回身,就看见他一脸闲适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一声不响地站在后面?吓我一跳……”
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洗衣机,随之莞尔:“衣服让你这么洗,简直是劳民又伤财。”
她当然明白他只的是什么。因为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对要洗的衣物进行分类,不管颜色深浅还是布料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