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顾珩说，脸又凑到楚难的脖子处。这是他的一个毛病，总喜欢钻人脖颈，而且楚难还特别怕那个，痒得很。

楚难用手把他的头扳回去，“为什么睡不着？做噩梦了？”

顾珩一偏头，嘴就挨到了楚难的手指，他张嘴，把楚难的手指含在口中。楚难一惊，想抽出来，但顾珩用小虎牙轻轻地咬住，偶尔还动动牙齿，似在磨牙。

楚难觉得自己的食指仿佛被电触到了，顾珩的牙齿尖尖的，没有他口腔那么炙热，但这种没有温度的硬物让他感觉很慌乱。

“哥。”顾珩还含着楚难的手指，口齿不清地说。他对楚难的称呼永远不准，有时候叫哥，有时候叫叔叔。

“松开。”楚难皱着眉头，用另外一只手掐住他的脸，逼着他张嘴。

顾珩张了嘴，楚难一带，带出一些涎液。楚难没了脾气，随便在衣服上擦干净了。

“快睡。”楚难说。

顾珩亲了亲他的脸，在他身旁睡着了。

顾珩刚开始傻了的时候，楚难对他俩的关系很迷茫，从暧昧对象一下子跌到了自己的监护对象，落差有点大。不过他也能接受，所以就一心一意地带孩子。

不过顾珩虽然神智跟个小孩似的，但他偶尔会表现出一种原始的情|欲，楚难说不准那是什么，是对情人的挑逗，还是像小动物一样，对父母的单纯舔|弄？

不得而知。

楚难挣扎了半个小时，终于睡着了。

三天过去，他们都通过了检查，由工作人员带领着，前往分配给他们的房间。一路上，他们还可以看见基地的情况。

基地很大，分四个区，他们所在的是西区，东区是富人区，北区是有权势的人住的，南区集中着中产阶级，而西区则不太平，住的人要么是刚进入基地的小白，要么是贫穷之家，犯罪率最高。不过在C市，犯了罪，都会被逐出基地，这里可没有监狱这种玩意，养不起吃白饭的人。

楚难他们的房间在一个阴冷的小巷子里，窗台都发霉了。他们收拾了一下，勉强住下了，鉴于还是只有两张床，他和顾珩依旧睡在一起。

他们的邻居是一对老夫妻，听说还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打牌、调戏妇女样样都做，回来只能是找父母要钱。父母因为是本地人，靠着末世前的存款，置办了些工具，做些手工制品，拿到集市上去卖，还能勉强维持住这个家。

大部分时间，晚上都很清净，但是一旦那个儿子回来了，总会有争吵，还有翻东西、砸东西的声音，吵得楚难他们睡不着觉。这种老房子，隔音效果相当于没有。

有一天他们又吵起来了，声音比以往都大，顾珩被吓到了，使劲往楚难怀里钻。吵架声，还夹杂着老妇人的哭声，让顾珩不舒服，紧皱着眉头，睡不着觉。

他抱着楚难，一遍遍地亲吻他，楚难从未回吻过，他不知道顾珩出于什么原因去亲吻他，可能就是单纯的喜欢，他没有去占傻子便宜的心情。

“好了，别亲了。”楚难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顾珩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叔叔，我喜欢你。”宛如告白。

“嗯，我也喜欢你，睡吧。”楚难说。

“那你为什么不亲亲我？”顾珩不太高兴。

“不亲亲你就是不喜欢你？”楚难震惊于他的逻辑。

“郑哥哥说的。”顾珩一本正经，“他说，亲亲了之后，才算是喜欢。”

郑哥哥，现在正在和他爸妈吵架呢。楚难头疼，这个郑聪，不光对他进行物理摧残，现在还指使顾珩对他进行精神摧残。

“别听那小子的话，别跟他来往，知道吗？”

“嗯。”

“快睡。”

“睡不着。”

“不准睡不着！给我睡。”

顾珩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最后嘟囔了一句“我喜欢你。”才睡觉。

倒是楚难最后受不了了，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半恐吓半商量地告诉他们吵架小声点，吵到孩子了。郑聪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他不敢招惹楚难，连忙点头答应了。

楚难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成了雇佣小队的一员。一开始他还没怎么融入这个队，后来时间长了，出的任务多了，队友也便渐渐地认可了他。楚难平时沉默寡言，实战的时候却是冲在最前面的，打法很莽，和他一组的队员有几次都被他吓到了。就这样，楚难成了队里的第二个老大哥，第一是他们的队长，人挺精明的，但是对自己的队员心眼不坏。

和楚难走得最近的那个叫肖扬，大家平时开玩笑地叫他羊羊，是个话唠，家里有个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媳妇前几天还抱怨呢，说是菜价越来越贵了，我都吃了好几天的土豆了。”肖扬郁闷地擦着枪，吐着苦水，“那真的是土豆啊！还没怎么放盐，我快吐了！”

“是啊，是啊，我妹妹也说物价涨了，生活一天不如一天啰。”另外一个队员附和道，他残了只眼睛，用黑布盖着，大家叫他独眼。

“听别人说，是因为北区的菜园出问题了！”肖扬小声说，给人一种虽然是小道消息但是还挺靠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