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顷希抱着儿子上楼，程砚休跟着他一块儿去了，这样一搞小女孩本来想追随着徐顷希的脚步瞬间顿了下来，本能的，她还是有些畏惧程砚休。

两个女人去收拾房间，安顿好儿子，徐顷希就听见程砚休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去走走？”

他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他往小楼外面走去。走着走着，还不忘回头跟妻子喊一句:“晓檬！我和砚休去河边散步！晚饭可能不回来，不用找我们！”

曲晓檬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冲丈夫挥了挥胳膊表示知道了。而程砚休，从头至尾他头都没回，笑也不笑，仿佛他是独自一人前来似的。

杨柳抽嫩芽。赵宅离青水湖很近，走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四周寂静无人，空气清新，徐顷希问:“这里我们不是已经来过了吗？还说什么好地……唔……”

唇瓣贴合，有些急切的，程砚休抱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舌头灵活的钻进去，在湿热的口腔内横冲直撞，缠着男人的舌头翻卷勾缠。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在这水清树秀的地方与他交换了一个悠长缠绵的吻。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程砚休是徐顷希公司里刚挖来的高等人才，一进去就凭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和优越的外貌捕获了一众少女的芳心。可他不爱说话，整日泡在公司里，像个工作狂，平时也不见与人亲近。偏偏徐顷希是个“中央空调”的性格，地位高，却没有领导架子，对待员工软硬兼施，即使是高冷如程砚休，也能说笑着一起去吃饭。

原本两人就是普通上下级关系，不远不近，点头之交。直到有一次偶尔被安排在一起出差，转车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对面一辆黑色瑞麟闯了红灯不减速，就这么直直的与接他们的车迎面撞上了。

情况万分凶险，千钧一发之际，这个徐顷希认为跟他只有“点头之交”的程砚休，第一反应居然是斜过身子把他护在怀里，挡的严严实实的。事后徐顷希只受了点小伤，程砚休却伤筋动骨，在医院躺了小半年，这导致徐顷希万分愧疚，两人的感情也在这时突飞猛进。

徐顷希时常去看望他，有时跟妻子一起去，有时自己一个人去。他看得出来，自己单独去看望他是，他总是眼睛亮亮的，笑容也比以往多。就这么着，逐渐的，徐顷希也不再带妻子陪同了，只自己抽空来看望他。

程砚休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趣，他的的确确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无论跟他聊什么，他仿佛都能说出来一点，还能发表些自己的观点，让徐顷希刮目相看。他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程砚休，至少在他看来，程砚休只对他的态度和对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被特殊对待，这让他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自豪感，大概是自己的魅力被认可了的感觉。

但是他确实，没想到程砚休看起来这么呆板老派的一个人，会吻他。

那时候程砚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从医院转回了家里修养，徐顷希还是照例偶尔去探望他。当程砚休说:“我知道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喜欢你……”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懵的。直到唇上温软轻柔的覆上一个东西，程砚休好看的脸在他瞳孔中瞬间放大，他才有些回过神来，连呼吸都惊讶的顿住了。

他张嘴，想要拒绝，可程砚休不给他机会。他的舌头小巧灵动，勾缠着他的，缠缠绵绵，吮吸舔舐。徐顷希推开他，他就一下子倒在床上，面色痛苦。徐顷希看他这样，瞬间被吓坏了，赶紧上前去看他哪里不舒服，结果刚弯下腰，就被他带到了床上。

这个青年的长相无可挑剔，他一直知道。人类对于长相优越的同类总是格外宽容，更何况这个人还救了他，他是因为自己才躺了那么长时间的。徐顷希想了想，最终没有推开他。

程砚休很懂得分寸，也是怕吓到他，他只是搂着他亲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自己的感情。

原来他很早就喜欢他，只是他也知道，双方各有家庭，这是不对的。更何况徐顷希对他，也没有表现出额外的兴趣。可是相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看着他跟别人谈笑风生，看着他挂着温柔的笑意工作，看着他完美的解决一切在别人眼里天大的麻烦……其实这个人，在他心里扎的根已经很深很深了。

到最后，程砚休红着眼睛抱着他，委屈又隐忍地说:“求求你，不要讨厌我……看在……看在这么长时间一起工作的情面上……不要抛弃我，不要远离我，好吗？”

徐顷希又想到车祸时他奋不顾身的抱着他，将他护在身下……连命都可以不顾，或许，这个人是真的很爱自己吧。

他叹了口气，轻轻的，安抚似的，回抱了他。

那之后，程砚休对他越来越依赖，四下无人时，举止也越来越亲密。徐顷希推开他，就能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和发红的眼角，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他的命可以说都是程砚休给的，满足他那一点点小小的心愿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他们在无人的卫生间里接吻，在下班后结伴一起去吃饭，再或者去看一场电影……不得不说，徐顷希慢慢的，也有点喜欢程砚休了。

第一次做爱，是在一个挺漂亮的宾馆。

那天算得上一时兴起。他跟程砚休，借着应酬的幌子出去玩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去了一条很漂亮的古董街，逛了很久，最后离开的时候，程砚休送了他一条店里买来的古玉项链，不知真假，但老板赋予它的故事很美妙，程砚休的笑容，也很令人心动。

后面的事情算得上顺理成章。

……

“我很想你……”程砚休松开他的唇，脸上有一抹红晕，声音微微发抖，却依旧动听。

好像是很久没见面了。

徐顷希轻笑，摸了摸他柔腻的脸颊皮肤，没有回应。

“你有没有想我？”程砚休抬起眼，湿漉漉的看着他，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或者……”他拉着徐顷希的手，引领着，放在自己紧实的腰肢上:“你想我的身体了吗？”

徐顷希曾经跟程砚休有过约定。

他们各自都有家庭，他们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家庭。所以明面上只能是要好的朋友，做地下情人，这种关系一旦被妻子发现踪迹，必须立刻掐断。

这是徐顷希再三提醒并要求的，程砚休却看似对自己的妻子并不在意，也没有徐顷希那么强的道德责任感。

徐顷希抽回手，看了看四周，无奈地说:“还是很危险。”

程砚休垂下眼睛，看着有点伤心。

“我爱你。”有点不合时宜的，他这么对徐顷希说。

风凉凉的，吹过心尖，伴着清新的空气，让人耳目一新。

徐顷希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他抱住。

“我也……爱你。”他说。“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的家庭，我曾经发誓永远爱晓檬，让她一辈子不会受委屈，我要做到。”顿了顿，他将程砚休抱的更紧，嘴里的话却像是在宣誓，也像是在给他看自己的决心:“我必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