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扬咬牙,狠狠地看向了后视镜中。
边上,被这么一吵的司机醒了过来,直接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大兄弟,你听我哥们的吧,他不会害你。”
曾逸扬没理他,被这一发泄,心里的急切但是出奇地淡了很多。
边上的司机继续开口,不过问的却是前面的人,“我说哥们,你不介意哥把你那一档子事说一说吧。”
“说吧,也不是丢脸的事情。”
得了许可,曾逸扬边上马上就传来的他的故事,“大兄弟,我这哥们,早两年前天棒一个,属于那种牛脾气,牛魔王那种。那阵子吧,他喜欢上一个姑娘,姑娘也喜欢他,两个人到了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程度。结果可好,我这哥们吃错了药,非要响应什么号召,跑到云贵去支援去。姑娘要跟他一起去,他居然怕姑娘吃苦,死活不让人去。结果可好,姑娘气得哭了好几天,现在都是孩子他妈了。我哥们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一说起来就肠子都悔青了。”
曾逸扬顿时低了头,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属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和自己一样。
“哥们,你说是不是停可惜的?所以啊,哥劝你一句,这事遇到了绝对不能退,你想想,你从蓉城跑过来为的啥?想明白了,这世界上可真没有后悔药卖。一辈子啊,得一个真心的人真的很难,也许这世界上也就那么一个呢?”
他的话,曾逸扬已经听不进去了,心里的天平在疯狂地摇摆。
去还是不去。
去,肯定是要去的,不去曾逸扬不甘心,也舍不得。
只是,去了又该如何说,又该如何做?
隐瞒?
曾逸扬马上摇头,这个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网络这么发达,而且以自己家里人的性子,那绝对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又如何能瞒,敢瞒?
再者,曾逸扬也不愿意瞒着。
在他和成立正式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两个人就说好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对对方坦白,讲清楚、说明白。因为,这是能够让他们爱情一直保险的根本。
事实上也是,八年了,两个人依旧如胶似漆,十二天时间没见,仿佛就是隔了十二个世纪。
想明白过来,曾逸扬顿时松了口气。
他抬眼看了一眼公里标,不由开口催了一句,“怎么那么慢?”
两个司机顿时被逗得笑了,这个大兄弟的确也是性情中人。
车继续飞驰着,而此时的成立却穿戴齐整,径直站到了山庄的门口。
他的边上,小姑曾淑歌陪着,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
本来,成立是打算去上山的大马路边上等的,曾淑歌给他拦住了。
成立一想,自己腿脚不便,走得多了难免会露馅,索性也从了曾淑歌的意见。
只是,等待最是难熬,更何况山上的夜晚蚊虫不少。
耳边,蛙鸣蛐叫,幽幽远远应在月光之下,看不出他们具体的所在,这便全如此刻的成立心中所想。
成立内心,织就了一张地图,从蓉城到京城,粗粗略略勾画着两点,连在中间的是一架小小的飞机。
再在京城的那一点,延伸出无数的先,又长又短,有直有曲,纺锤一般最终都通向了这里。
这些线路是成立拿了手机搜索,最终才获得的。
成立吐了一口气,视线看向山下的尽头,黑灯瞎火,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车光。
“哎!”叹息一句,成立动了动脚步,手也随之在胳膊上一抹,竟然感觉到了一颗柔软。
手指一捻,竟然湿润润的,低头看去才发现是一片的血。
“山上的蚊子真是厉害,吃得居然这么饱。”成立不由自嘲一句。
边上的曾淑歌看得一阵的摇头,同样恨不得曾逸扬快些到来,好早点结束这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等待。
到得现在,曾淑歌也没有告诉成立,曾逸扬是打的车过来。若是说了,难免他会问一堆的问题,偏偏这些问题曾淑歌还不好说。
曾逸扬曾经不止一次在曾淑歌面前评论过成立,说他聪明、帅气,以及各种好。
曾淑歌之前觉得是夸夸其谈,现在她觉得曾逸扬的语言,不对,是华国的语言到底还是苍白了一些,或许,唯一能够找到形容成立的,便只有“完美”二字。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些太过敷衍,太过草率。
对这么一个人,曾淑歌毫不怀疑成立的智商。所以她不敢说打车的事情,现编的理由绝对分分钟被拆穿,不编理由那就是不打自招,好好的一场久别重逢就被自己给坏掉了。
曾淑歌希望,成立此刻的幸福和期待继续下去,不知道就不知道,最好是一辈子都不知道,直到奶奶不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