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牵着的人好奇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些平日里不常见的,花开得争奇斗艳,树生得苍翠欲滴,走在石子铺的路上,两边的景色看起来就像漫步在真实的山间小路一样,空气中的花香却被那常年酿酒的味道盖过。
照理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酿酒过了,苍景行却还是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酒味——不知是残余下来的,还是Omega的信息素味道。
而自己的母亲躺在椅子上,时不时还会和他搭上两句话,虽说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有些字眼还听不太懂,却无端觉得安心。
梦一般,怕呼吸一重,就要醒过来。
陈年正帮冷从阳扑赶着一只蝴蝶,冷不丁地被人抓着亲了一口。
“你干嘛!你……妈在看呢!”
“怕什么,不是你教的他儿媳妇吗?”
陈年听到那词又要去捶苍景行,原本就是想求个安慰,哪知连自己父亲都拿这个笑他,害他好几天不愿意在家人群里说话。
“嘶——”
苍景行突然痛呼一声蹲下来,陈年以为自己走神不小心打到对方要害了,忙蹲下来:“怎么了怎么了?我打疼你哪里了么?”
Alpha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蹲下,两手也抱进怀里,陈年吓得要跪,万一自己这一下把苍景行打残废可糟了,扒着对方的手,差一点要对自己后半生性福生活绝望。
这时苍景行突然松开了手,刚才陈年追的那只花蝴蝶飞出来,在傻楞着的Omega面前高傲地扑棱扑棱翅膀,翩翩飞走了。
“你,你,你……”
陈年想骂又骂不出口,冷从阳咯咯的笑声传来,他就丢下幼稚的小变态告状去:“你儿子欺负我,我不要当你儿媳妇啦!”
冷从阳忙收了笑,皱着眉抓着陈年的手不放,还没等陈年朝苍景行示威,就来了一句:“那当我媳妇吧!”
陈年忙把手抽出来:“嘘——你小声点,他,你,你相公要掐死我的!”
“相公?”
陈年看着冷从阳那懵懂的眼,觉得自己像在犯罪:“就是你老公,就是那个,嗯,黑脸大猩猩。”
最后一个形容陈年没说出声,就笔画了一个凶相的大高个,把冷从阳逗得直笑,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苍景行把陈年抓回来,带他去院子后头看那棵树,结果冷从阳看他们走远了,也要跟着过去。
“好粗啊,我都抱不过来。”
“这树比老头子年纪还大,”苍景行拍拍树干,“小时候可喜欢它了,有事没事就爬上吗坐着。”
Alpha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又抬头看了眼交错的树干。
大概是自己长大了,这棵树看起来都有些不太一样,小时候他有些畏惧母亲,总是爬到这棵树上偷偷看院子里那人,或坐在躺椅上写写画画,或是和自己父亲说话。
有些时候能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和现在一样,恍惚得像梦。
陈年扯扯苍景行衣角,让对方俯下身来耳语:“你就是在这儿拜的么?”
“嗯,拜你平平安安,健康无事。”
“那再来一次吧。”
陈年拉着苍景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大树神仙啊,拜托让我发情期快点来吧,让臭屁小孩不要再那么患得患失了。
随后睁眼看旁边的人。
Alpha还闭着眼不知在许什么愿望,那么久那么安静,不久前还残存的少年气息被褪了个干净,徒剩下些稳重的男人味,陈年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两拍。
“你们在做什么?”
“许愿哦,就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像这样悄悄在心里说出来。”
“我也要来!”
苍云逸在后头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药,走不快怕汤水洒出来,拦都拦不及。
入眼的是三个人在大树下,夕阳镀了一层金,神圣得不像话。
才怪。
苍云逸前几天还在嫌弃自家儿媳妇怎么这么傻兮兮的。
事实证明,只有傻儿子才能娶回来一个傻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