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秦淮早睡了吧？可他今晚要是见不到对方，铁定又要失眠一整夜。

陆柏天在吵醒对方和再坚持一晚间犹豫不决。

这时，手机响起——是秦淮。

陆柏天迅速接了起来，语调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喂，秦淮哥？”

对面沉默了有半分钟，“原来是你啊……”

不是秦淮哥给他打的电话么，怎么对方反倒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陆柏天一头雾水，“是我啊……”

对面再次陷入沉默，陆柏天试探地叫了几声，对面无回应，“秦淮哥，你在听么？”

伴随着一阵不规则的脚步声，秦淮的声音再起响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还有完没完了！唔……怎么……会是你……唔……好累……好困……”

对方说话颠三倒四，吐字含糊，醉意昭然，陆柏天蹙眉，“你在哪儿？”

秦淮苦笑道，“我还能在哪儿？在酒吧啊！难不成……在你心里？”

秦淮声音太轻，陆柏天只听隐约听见“酒吧”两个字，他想起几个秦淮常去的酒吧，焦急地嘱咐道，“你在洗手间？在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说完陆柏天挂了电话，跑出去拦车。

秦淮靠着墙滑坐在地上，传着忙音的电话还贴在耳朵上，“接我……谁稀罕你接……我才不用你接我……去他妈的接我……”

陆柏天到的时候，秦淮正好在酒吧门口，他扶着车门摇摇晃晃地往车里钻，车旁边还站着个女人看样子是一起的。

陆柏天急急忙忙要下车，手臂被司机拉住，“你这人！还没给钱呢！”

陆柏天打开钱包抽出两张红票子塞到司机手里，“对不起，不用找了。”

秦淮身旁的不是别人，是他前段时间新聘请的女助理，女助理吃力地搀扶着上司，“秦总，车门在您左边，您抬左腿。”

秦淮板起脸，“嗯？抬右腿不行么？”

女助理：“……行。”

下午她陪同秦总到某影视公司谈商业合作，细节是早就谈定的，这次过去只是礼节性的拜访。过程很顺利，就在她以为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不用加班时，愉快用过晚饭的秦总让她陪他去酒吧。

女助理进公司前就听说夜泊的秦总是个花心大少，女明星、女助理但凡有点姿色的几乎是来者不拒。有人趋之若鹜有人避之如蛇蝎，她则是后者。要不是母亲生病急需用钱，夜泊的工资开得实在是高，她是铁定不会来的。

女助理委婉地表达了拒绝，秦总听后丢下句“呵，我才看不上你这样的”把她气了个半死。

女助理正计算着把上司扔在路边顾自回家第二天失业的概率时，她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路灯。来人是名年轻的大男孩，对方一把将秦淮拽走，占有欲十足地抱在怀里，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没等女助理发问，秦淮满是醉意的声音响起，“你真来啦？”

认识的？这语气好像是熟人，来人与自家老板的关系耐人寻味，女助理选择闭嘴。

“嗯。”

陆柏天低头应了下秦淮，随后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秦淮身边的年轻女性只有两种身份：女助理和女朋友。女助理他都见过，眼前这位面孔生疏显然不是，那只可能是女朋友了。

自下车第一眼便燃起的怒火愈来愈烈，陆柏天脸上是藏不住的敌意，他缩紧手臂把秦淮往怀里带了带，对方是女性他尽量绅士地问道：“新……来的？”

陆柏天想问对方是不是秦淮“新换的女朋友”，但用词太直白，到了嘴边他换了个说法。

女助理展开职业微笑，“是，刚来不久。”

陆柏天黑脸，心里暗骂秦淮：才不久就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怪不得人家说你浪呢！

女助理继续保持职业笑容，“既然秦总的朋友来了那送秦总回家的工作就交给您了。”说完，女助理扶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柏天一愣，这套标准的服务动作他才见过……

秦淮的新女朋友是个空姐？

飞机……不久……那不就是上周的事？

坐个飞机都能勾搭上，说他浪一点儿也不委屈！

陆柏天气结，粗鲁地将秦淮扔进后座，看向“空姐”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路上小心”钻进后座，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