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抽手要挂断电话的声音,李汶翰急忙问,“轩哥你能来医院吗?”
“你好好的。”
忙音。
周艺轩想过一万种李汶翰接电话时的语气,甚至准备过李汶翰像上次码头,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状况。
周艺轩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么稳。
☆、别走了
连伤带病,马局又给了两周的假,李汶翰一如既往擦车溜狗买菜做饭,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轩哥,你为什么不能来医院?”,李汶翰偶尔来周艺轩家门口坐坐,向里面说说话,再坐半小时就走,也不敲门。
不开灯有不开灯的好处,小屋里黑漆漆的。
李汶翰光着上身仰在沙发里,干巴巴坐着。钟嘣嘣蹦卡过三个小时,李汶翰才缓缓起身,垫起凳子去抠棚顶发亮的那几个东西。
郁樱小学,凭经验,李汶翰看过照片就认得那个小女孩。
“你是周紫堇小朋友吗?”
“爸爸说有个哥哥来接我,是你吗?”
李汶翰食指播播她辫子上那个小蓝花,“是,我是李汶翰哥哥。”
“汶翰哥哥,你来接我做什么?”
“接你去医院检查身体呀。”,轩哥你家孩子长得可比你美多了。
“说得没错,那就是你了!爸爸不让我喝水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小鬼灵精,李汶翰单手抱孩子另只手开车门,身体还是虚,有点吃力。
“在医院害怕的话,就和哥哥说喔。”
“我经常去医院的,我胆子可大着呢。”
“哈哈,好孩子,真勇敢。”
后来和张姐通电话得知,张姐陈哥第一次听了李汶翰的话,不知怎么打通关系把手术室建境内离市中心不远不近的正经小医院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千里迢迢来的都是自愿的,不用连拉带拽打蒙下迷药,外观就很和谐。
这下省事儿不少,左右不过多买往返两张船票或者机票,张姐说和一颗收两万美元相比,问题不大。
两方要钱,一方要活命,就算翻山越岭,也有人源源不断地往里边跳,问题是不大。
两个礼拜,手术室的事进展顺利,李汶翰陆陆续续为小旅馆的四个人送完晚饭,取了周紫堇的体检报告和一张片子,天就黑了。
这次他选择直接去开16层的门。
窗帘拉得死死的,和自己家一样的格局,李汶翰摸索到卧室,黑暗中那个人高马大的老头面向里面,看呼吸频率像是睡着了。
“轩哥,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家。”
李汶翰远远停下脚步,鸭舌帽下的小脸轮廓又尖了不少。
“我表现很好的,立了功,放了假,没点外卖,一直自己做饭吃呢。”
他迈出一步,“轩哥,我不是被一点风浪就打趴的男人,我都那样挺着活了那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如果对生活没了渴望,那不如一头扎下楼去。可我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吗。”
他蹲在周艺轩床边,头过去靠周艺轩的腰,蹭蹭找了个最舒服的窝,轩哥的被套上有洗衣液的味道,
“轩哥,我从前想,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在警官学校看到过你的照片,就是奖学金的那个榜。”
他从卫衣大兜兜里掏出一把针孔摄像头,一撒手,哗啦啦掉了一地。
“我知道你是谁,不是今天知道的,我知道好多天了。”
床上的老头睫毛轻轻抖了抖。
“轩哥,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不然你不会让我带妹妹去体检、你不会帮我照看妹妹这么多年,你就更不会主动渗透给我你是什么人了。你对我好,你现在难受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你不想见我,我其实不傻的,这我都知道。”
“你不想看我被抓,你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的话,你以后就装作不认识我吧。你让同事来抓我和张姐他们也行,我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