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你在警局干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幅样子，以前的事儿都可以依着你一直查下去，可是这次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周明看向局长问，局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周明说“上头下达的文件，你自己看吧”周明接过

半响后悲愤的问“一定要这样做吗？没别的办法了？”“没办法”“我若是非要查下去不可呢？”“你自己可以无所谓，可是你的妻子呢？”“她会支持我的”“你知道我说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周明沉默了，然后他苦笑着说“我懂了”

董渔晚到了警局拦住了周明，“干什么？”“莫白死了，你跟我去一趟”周明惊讶的抬起头随即又低下了头，他没有反抗，任由董渔晚将他带走

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向去警局的某条必经之路，林碧玉在路上，孟不易在路上，孟凡，李东久，李潇月，都在路上

☆、第27章

董渔晚挤过人潮，满头大汗的把周明推进人群最中心，“父亲，周明来了”，董道一缓缓抬起头问“主谋是谁？”“是莫白”“主谋是谁？!”“是莫白”周明直视着董道一的眼睛回答，董道一站起来走到周明面前指着死去的莫白，“你看着他，我再问你一次，主谋是谁!”

周明低着头哽咽的说“是莫白”董道一怒不可遏的挥起了拳头，被赶来的孟凡和李东久一把拦住了，“你们拦我做什么？!”孟凡劝说“人言可畏啊，哥”，董道一稍微冷静了，他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谈论莫白，他背起莫白往外走，人群顿时如鸟兽一般散开

董道一不肯坐车，一行人只得浩浩荡荡走在回董府的路上，孟不易同林碧玉走在最后，“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局面太混乱了，你快回去，免得把你也牵扯进来”林碧玉笑了笑“我是来帮忙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你跟紧我”孟不易说着拉住林碧玉的袖子大步往前走

关上门，门外和门内就成了两个世界，董道一艰难的把莫白放下，“趁早安葬了吧”李东久说，“不，我得先抓到那个幕后的主谋”

“我知道”“你知道？”董道一激动的抓住了李东久，李东久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你自己看吧，看完了，我们再好好商讨”董道一看完后绕开几人就要出门，“你干什么？”“我去找他”“回来!”李东久说着同孟凡一同抵住了门，董道一不说话也不肯退让

孟凡叹着气开口，“哥，你不能去找他，你面对的不只是他，甚至于你面对的都不是人，所以你怎样做都是没用的，怎样做都只是在以卵击石”董道一沉默了许久，“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觉春楼，为什么偏偏是莫白，那些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凭什么要我们这些人为他们去死”没有人回答，空气中只有李潇月的啜泣

“因为制度出了错”林碧玉突然开口，其他人都沉重的点了点头，“而且死亡这件事也不是那么不尽如人意”孟不易紧张的看着林碧玉，“你千万别这样想”林碧玉还没来得及回答，董道一却苍凉的笑了，“你说得对，人世间确实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可是他连反悔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众人又一次沉默了

“安葬了吧”

“好”

孟凡出了董府径直离开了，李东久留了下来，一是帮衬董道一，二是照顾李潇月，李潇月因着低沉浓烈的愧疚昏倒在了董府

孟不易送林碧玉回家，“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他想要一一举列说明，但是他哽住了，“我知道”“那你？”“那不是我知不知道的问题，那只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那你想吗？”林碧玉看着孟不易认真的眼神，他想回答因为你在这人世间所以我想活着，可是他只是转过头说“我想”

孟不易干巴巴的嗯了一声，两人无声的走着，“你这几天很忙吗？”林碧玉问，“还好”“嗯”

既然不忙那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每天都想要见你可是我害怕我的感情太过炽热，把一切都焚烧毁尽

☆、第28章

旁边三三两两的人都在讨论莫白，孟不易心里更加烦躁了，“只是一群精力无处可泄的可怜人而已，没了谈论别人的乐趣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不必把碌碌无为的芸芸众生放在心上”孟不易对林碧玉这种跳脱人类范畴看问题的冷漠态度一直十分恐慌

他勉强笑着问，“那你今天怎么想来帮忙呢？”林碧玉哪里是真的来帮忙的，他不过是寻个借口来见孟不易而已，“因为今生做为一个人，所以能帮则帮而已”

“你怎么看待莫白的？”路还很长，孟不易于是又问，“虽然他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罪名，可是他确实也是存在着罪行的，只是罪不至死罢了，他违背了所以人共同遵守的法规，从人类的角度看，他便是错了，无论他多大年龄，有没有苦衷，错了便是错了，要知道，法规的存在本是为了保护弱者的”

“碧玉”林碧玉回头看见孟不易站在几步之外，疑惑的问“怎么了？”，“我只是觉得，因为碧玉极度渴望那一点点自由，虽然羡慕着平凡的生活，但无论如何，碧玉都不想只是一个普通人吧”“是”林碧玉平静的回答

“当然了，你能做到”孟不易说，但他藏着话语里的哀伤不让林碧玉发现

李潇月醒了，坐在黑暗中，惶惶不安，李东久端着碗白粥坐了过来，“好点了吧，吃点东西吧”李潇月捂着胸口呕了，李东久拍着她的背安慰说“都过去了，忘了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李潇月摇摇头“怎么可能忘呢，那地上全是血啊!”“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忘掉的”

“不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李东久也不说话，把粥放在一旁，“你不要想把这件事捅出去，没用的，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回家”“父亲，如果我没因为好奇跟着那个人，如果他没有发现我，莫白叔叔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管你有没有跟着那个人，觉春楼都会被封，莫白都会死，他发现了你，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只是让他手上增加了一个筹码而已，结局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

李潇月沉默着，“父亲，他在信里威胁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如果你插手了，莫白叔叔能保住吗？”

“保不住”“可是你都没试过？”“我插不插手，莫白都会死的，时间本就来不及了，我再插手，你的名誉是要还是不要了？”

“名誉？我不就出入了几次青楼而已”“不就出入了几次!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誉有多重要吗？你以后还要嫁人的”“父亲，对我来说成家不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李潇月的脸隐在黑暗里，李东久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无意与她争辩，留下一句你会嫁人的就自顾自的走了，让李潇月只能颓然的往床上一躺

莫白出殡的日子到了，董渔晚捧着莫白的照片走在最前面，阖府的人皆浑身素白，纸钱漫天飞舞，唢呐的声音更是热闹非凡，毋庸置疑这是场盛大的葬礼，甚至引起了万人空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