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甜蜜又痛苦的理由。

一月前。

“求你了！”

“你小声一点！这里是食堂！”张其尧被胡之的大声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而炸毛的猫一样挥舞着爪子要捂住他的嘴。

排队买饭的同学们自以为不着声色其实十分明显地离他俩退开半步，中午人山人海的食堂里居然为他俩腾出了一小圈的无人区，张其尧感到有些羞耻，他想装作其实不认识胡之，但为时已晚。

胡之脸皮厚，他乐得得了空地儿不用跟人挤，也没忘记正事儿，抓着张其尧的手像个求人办事的日本人似的，严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土下座了。

“求你了，尧尧，这事儿非你不行。”

“不许叫我小名！”张其尧恨不得要揪起他的嘴打个死结。身边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又退开了四分之一步——这是极限了，他们的脸上无一不写着‘基佬在打情骂俏’这七个字。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瞎想！

张其尧有苦难言，眼看就要排到窗口前了，踮脚一看，心心念念的龙利鱼蒸蛋只剩下三碗了，他心里一边祈求前方的同学们手下留情，一边心生缓兵之计。

他对胡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这样吧，等我买完饭我们再慢慢聊，公共场合影响别的同学不好，你先去找位置坐吧。”

“啊……”胡之发出一声感动的叹息，几乎要两眼泪汪汪：“尧尧，你真是太好了，我有你这样的朋友肯定是上辈子给老天爷做牛做马了。”

这说的什么？完全不明所以啊。

张其尧赶紧锁住他要张开拥抱的胳膊，把他往后面推：“快去吧，找位置，快去快去。”

胡之稳如泰山，一把抽出自己印有照片、绿油油的学生卡，像个频繁出入夜总会的土豪一样说道：“想吃什么尽管刷，别跟我客气，真的！”

同学们深邃又探索的目光快把张其尧扎成海绵了，他实在耐不住烦了，使劲儿朝胡之背上推了一把：“快滚吧。”

“不要推推嚷嚷啊！都大学生了要有素质！”窗口里的打饭大妈敞开嗓门儿喊道。

张其尧一缩，差点儿把头埋进地瓷砖里。

一分钟后他终于平安无事的到达了窗口，就在龙字差零点一秒蹦出口腔的那一刻，他发现，放置龙利鱼蒸蛋的地方，空空如也。

2.

“再加十个蒜蓉扇贝。”

“好，老板，再加十个蒜蓉扇贝！”

老板利索地应了一声，老板娘笑眯了眼：“一百二十五，我就收你一百二。”

“谢谢老板娘。”胡之因意外受惠惊喜地笑了起来。

张其尧心说你傻呀，没见单卖一只只要十二吗？不过他懒得提醒，权当这冤大头给自己解气了。

周一的下午两点，烧烤店里只有他俩。

看着一大桌子烧烤，张其尧也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儿小家子气，毕竟嘛，一碗龙利鱼蒸蛋而已，这会儿弄的反倒像趁机占便宜似的了。他决定一会儿找个拿脾酒的借口顺手把帐给结了。

“喝点什么？”

“啊？”

“我问你，喝点什么，啤酒还是可乐？”

胡之傻乎乎地的笑了两声，说：“我喝水就好，”说完又说：“你也别喝那些饮料，会发胖的，就喝水吧。”

张其尧白他一眼。

胡之又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的男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