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外套丢在了我身上。
我的衣服被他撕坏,衣领跟肩膀处都开了线。
但无所谓,我看中尊严多过身体。
我把他的衣服丢回去,下车,头也不回地走。
必须再搬家,我不能让他打扰我。
方白林没有跟上来,但是我回家后站在窗帘后面往外看,他的车在那里又停了好久。
当天我接到了梁琪的电话,梁琪问我方白林是不是来找我了。
我很想知道方白林是怎么找到我的,也很想知道梁琪在这里面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可我没问,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尽快逃出他们的罗网,想求求他们放过我,让我过自己的人生。
但梁琪的一句话惊醒了我,她说:“段锦,你是个男人。”
那天跟梁琪通话之后,我在卧室的地上坐了一整天,没去上班,甚至没有打个电话请假。
我满脑子都是梁琪的话。
我是个男人,我为什么遇到麻烦的时候要选择逃避?
我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没人打扰的生活,可这样的生活不是逃避就能得到的。
我已经搬过一次家,现在还要继续搬的话,那未来等着我的可能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方白林是个无赖,以扰乱别人的生活为乐。
我不能让他如此得意,反正我也没什么可牺牲的了,干嘛不去反击他?
至此,我再次一脚踏入方白林的领地,我像是中了邪一样想让他去死,但他死前,我还要像捉住了老鼠的猫一样,戏弄他、折磨他一阵子。
想通之后,我按兵不动,甚至没有告诉梁琪我的打算,毕竟当时的我也根本不知道梁琪是敌是友。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晚上回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方白林的车。
他一见我就下了车,而我假装不认识他,从他身边路过。
他过来跟我说:“借个火。”
那一瞬间,晚风吹过来,我突然想起多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的方白林还没这么龌龊,或者说还没表现出如此龌龊的一面,我们在后海,蹲在那里,我告诉他那首歌叫《上帝保佑》,我们两个彼此笑着碰了碰杯。
那段回忆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个时候的我们到如今也已经面目全非。
我看了他一眼,把打火机丢给他,然后继续往家里走。
他跟着我,点烟,抽了一口。
“段锦!”
方白林喊我时的声音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可以前他每次叫我名字都让我心动,现在却让我觉得自己的名字遭到了侮辱。
他说:“我特想你。”
我努力调整情绪,然后回头对他说:“你不是有跟我做爱的视频吗?想我的时候就一帧一帧地看,大可以看个够。”
22
因为方白林,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年少的时候尽管看了很多悲剧收场的故事,但还是像个二百五一样期待花花世界里能有一朵专门被我采摘的花。
后来知道了,花是有,但不属于我,也不是我。
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