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可以在电视上看决赛了。”我打破了沉默。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多好啊,既高清又不怕突然卡住,每次在关键时候卡住时我都想砸鼠标。”
“你如果不和我一起的话是可以在电视上看的,但你决定陪我一起,我很开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揭穿了他。
谢嘉何安静了一瞬,笑了,捏了捏我的胳膊,“我怎么不知道你消息这么灵通啊。”
当然是因为我加了辛琦的好友啊。
这是一个非常有纪念性意义的人物,因为他是第一个我主动要求加微信的。原因吗,就不那么重要了,反正他也没问我。
虽说我是有那么点想要打探消息的意思,但对方这么配合还是让我有点惊讶。
世界杯开始之后大概三四天,他突然找我,问我知不知道谢嘉何现在晚上都干嘛去了。我很谨慎地没有回答,而是问:“怎么了吗?”
“哦,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我们一起看世界杯的时候他都不在,回宿舍也看不见他,问他他也不答,只说有事,让我们跟教练说一声他自己在外面看的。”
“你们还一起看球赛?”我很惊讶。
“啊,我们平时晚上经常一起在休息室里看,那里摆的电视专门放这个用的。教练有时候也在,尤其是比较重要的比赛,他都是边看边跟我们说一些技术问题。”
我知道以后,没有问谢嘉何什么。没什么好问的,没什么好答的,心里知道就好。现在说出来也一样,不是想问什么,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知道了,而且我很开心。
虽然到了淘汰赛,我就以备考为借口把他撵走了。开心归开心,正经事还是要干的,跟教练和队友一起看肯定比和我一起看要有用得多。
“所以你怎么知道的啊?”谢嘉何侧头问我。
我想了想,还是别把辛琦供出来了,要不然以后估计就再没有消息能过来了。
“那天我等你的时候,你几个队友先走过来的,说到晚上要去看球赛,让另一个队友出去有事的话看着时间点,别回来晚了。”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谢嘉何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信了。
各个地方的火车站都大同小异,尤其是近些年新修的这些,更是几乎一模一样。宽敞的大厅,挤得满满的座位,吵吵嚷嚷的人群,和时不时就被堵满的检票口。
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检票,赶紧回家或是回学校,总之不要继续傻坐在火车站里了。
之前的愿望太强烈,以至于今天想要多傻坐一会,却已经快要到离开的点了。
“还十五分钟就检票了,你快去安检吧。”谢嘉何站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我抬头看他一眼,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才‘哦’了一声。
我自己拖着箱子走了过去。在最开始的地方谢嘉何就没有办法过来了,我们被那个机器完全地隔离开。
站在长长的自动扶梯上,我向下看,看到谢嘉何越来越小。这个扶梯实在太高了,我应该戴上眼镜来的。
可惜‘本来’、‘应该’这种词汇都没有什么意义。
剩下的事情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普通的检票、上车、下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是老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生活的记录逐渐偏向为对我和谢嘉何一起生活的记录。
自从上了大学,每次进家门都会有一种恍惚感,大概真的是离开太久了。
今天周一,现在才四点,爸妈都还没下班,也就没有什么迎接我让我瞬间消除这种感觉的仪式。
他们知道我今天回来时说要请假去接我来着,被我拒绝了。开什么玩笑,我都多大了,还需要他们特意去火车站接我回家吗,又不是不认路不会打车。
可现在有点后悔了。
跟谢嘉何分开的失落在进入家门发现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后达到了顶点。
没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安慰自己。同时心里还有点好笑,我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以前不是挺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吗。
虽然外面离天黑还早着呢,但光线已经不足以透过窗户还能把房间照的明亮。我把客厅的灯打开,然后推着箱子进了卧室。
明明是最熟悉的地方了,但乍一进来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些陌生。我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打开台灯,又蹬脚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