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连带着他的脑袋一起爆掉了。
枪声的余音还回荡在空荡荡的天上,所有人的哭泣声都神奇地止住了。因为他们知道,求饶和哭泣是没有用的。
一个已经快要被吓崩溃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你们要杀我们……为什么刚刚还要救我?还不如让我直接死在虫子的嘴下,也比看着你们这群畜生……”
又是一声枪响,归于平静。
徐扬哆哆嗦嗦地挤在人群里,腿脚软的几乎就要瘫下。子弹打在虫子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打到他们的身上就是致命的伤害,这个世界对人类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些人从灾难的第一天就开始哭,到今天还在哭,眼泪跟用不完一样。人们哭喊着相互推搡,都企图往人群最里边挤,好像只要有人能死在他们前边就好一样。
就在这时,懒懒散散的壮汉们突然站的笔直,熟练地分为两排。从大开的房门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金发碧眼的外国佬。
此人正是带着林家的打手们一路逃到这里的,安德鲁。
“今天咱们这里格外热闹啊。”
虽然部分声调还是有些怪异,但是安德鲁的普通话还是很标准的,起码情绪异常恐惧的人也听得懂。
为首的壮汉恭恭敬敬地低下头道:“回老大,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如果见到了军队或警察,直接击毙,您请看看。”
满院子的尸体并没有让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什么不同的情绪,安德鲁随便看了几眼:“不错,这些人嘛……”
安德鲁一边说一边上去,幸存的人们好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纷纷把无助又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安德鲁。
“不必紧张,听我的话,站成一排。”安德鲁微微一笑道。
安德鲁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语气也称得上是温和,人群安静了下来,但是一时间也搞不明白这个洋鬼子打算干什么,人们没怎么移动。
“唉……”安德鲁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轻描淡写地扣动扳机。外围的一个男人闷哼着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安德鲁挖了挖耳朵:“你们除了尖叫还会点什么别的吗?我说了各位,站成一排。”
这下,再也没人敢不听他的话了。一开始就不该被这人和煦的外表骗了,能养出这样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呢?
人们战战兢兢地如安德鲁所言站成一排,徐扬和楚辰忍不住又拉起了手,他们一副打算同生共死的模样让齐墨风看了,齐墨风啧了一下,安安分分地站在楚辰身边。
安德鲁支着下巴,神情像是在打量破旧展览馆里乏善可陈的物件:“嗯……你,你,你,还有你,到我这里来。”
安德鲁点到了徐扬、楚辰、齐墨风,以及另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的眼中除了恐惧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迟疑着步子慢慢走向安德鲁。安德鲁挨个拍过他们的肩膀:“好孩子,吓坏了吧……带他们进去,先洗个澡。”
“是。”后方的壮汉点点头。
徐扬不知道安德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当然也不敢问,更不敢拒绝,只能跟着邪笑着的西服壮汉走向建筑里。对他而言所幸的是楚辰和齐墨风都在身边,好歹能有个照应。
身后传来安德鲁慵懒的声音:“我本来以为东方人都跟林一样漂亮呢,结果呢?这些人都杀掉吧。”
徐扬猛地怔了一下,安德鲁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想明白,身后就传来各种枪开火的声音。惨叫声萦绕在徐扬的耳畔,不必回头他都能想到身后是多么惨烈的场面。红色,是他这些天最常见到的颜色,可是他根本适应不了。
而且这些同类造成的流血,似乎比巨虫们造成的更加恐怖一些。
“清理干净吧,记得把他们停在外边的车也开进来。算起来我也好久没这么拮据过了,跟个拾荒者似的……”安德鲁笑着摆摆手,不再在意眼前的惨状,迈步想离开。
可是他的脚突然被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
“嗯?”安德鲁疑惑地低下头,一只穿着迷彩服的胳膊正拉扯着他的脚踝。顺着胳膊向后望去,是一张坚毅但是没什么神采的娃娃脸。
郝星星是被流弹擦伤的,虽然不致命,但是失血过多的身体还是一阵阵的绵软无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知道拉着这个人,这个命令杀害他们连长的人。
犹豫了片刻,安德鲁还是没舍得一脚把这人踹开再补几枪:“命大的小东西,杀了太可惜了……来人,把他也抬进去,救活他。”
壮汉们自然不会抗命。
带头的壮汉很狗腿地凑过来给安德鲁点上一支香烟:“老大,阿豪没能伺候好您啊?一口气收了这么多。”
安德鲁对那事丝毫不羞耻:“我的能力很强的,那个小家伙撑不了多久了。放心,我玩够了会给你们的。”
壮汉嘿嘿一笑:“多谢老大了!”
失去管制,人和虫子其实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还不如虫子。当初他们的老大林岳轩就是死基佬,现在这个安德鲁也是个爱搞男人的,再加上现在能抓到女人实在是难上加难,他们也纷纷向安德鲁看齐了。
某种程度上说,这些活着的人,不一定比死去的人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