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聿消息发出的一霎那,张挚猛地回头往后看,长久注视,露出一抹幸福的笑。
张聿险些就认为张挚发现他了,但一想隔着这么远,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手机又显示一条信息:我看到你了!
张聿:不信。
张挚:真的,不管你在哪,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野内,我就一定会找到你。就像不管分开多少时间,不管相距多远距离,我始终会找到你。一定是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偷偷拿了月下老人的红线把我俩紧紧连在一起。
张聿看到这话,看到那三个连串的很久,耳畔似乎能听到张挚说着这话,极尽温柔缱绻又无比地苍茫辽远,像秋末冬近无尽草原上飞扬的一缕飞蓬,飞过绿野,飞过黄沙,那抹绿意飞了很远很远,然后飘进了他干涸已久的心,生根发芽,长成一片郁郁葱葱。何其有幸。
张聿手指在空中一顿,然后落下,毫无停滞地打出一行字:我最幸运的事就是能够再遇到了你。
所有人都在退场,台上停下来不动的张挚显得如此突兀,他却不管不顾,像一个坚硬的礁石在潮水冲打中顽固地挺着。而这时,观众席上剩下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张聿一个人坐在正对着高台的位置上。
两个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眼神在空中不期而遇,这一霎那时空仿佛静止,外面的喇叭声,人声全都消失不见了,眼前所见只余一人,虽然隔着漫漫的长空,但不需言语,眼波流转就足够深情。
“张挚,怎么还不走啊?”张挚的一个粗神经的队员注意到这,过来叫了一声。
“马上。”张挚头也不抬地回答,一边给张聿发一条信息:阿聿,我要去参加庆功宴,你先回去吧。
张聿:虽然是个亚军,但是我们也是有庆功宴的。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比赛。
夜深了,参加完庆功宴回来的张聿躺在床上,望着十四的月亮想道:“明天就是魁星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吧,那会是怎样,阿挚又会有什么节目了?”
伴着对明天的期待,张聿沉沉睡去。
星期天,张聿起得很早,去练习室练习了一上午,最后一场比赛了,可不能懈怠。到了中午,张聿看了看手机,有些意外,来自张挚的讯息一条也没有,按在键盘上的手指几次想要落下,最后打了一个:“在忙吗?”,然而一直没有回复。
自从确立关系以后,每一天的午饭都是张挚陪着的,就算是有事,他也会提前告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张挚没来也什么都没说,这让张聿有些失落,心头升起一丝不安。
张聿打好饭,看到了修明哥,便过去一起坐,毫不意外听到某人的打趣:“今太阳打西边升起了,你的小男友咋没陪你啊?”
“他有事。”张聿淡淡回了一句。
祝修明瞅到张聿明显不好的神色,想了想问道:“怎么,你俩闹矛盾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有这么明显吗?”张聿摸了摸脸,有些惊讶自己的情绪竟然外露地这么明显。
“当然,”祝修明夹起自己的一个炸鸡腿放到张聿碗里,“嘴巴嘟得都可以打油瓶了。吃点东西,食物的饱腹感可以让身心愉悦。”
在张聿看来,修明哥自然是个很可靠的人,想了想,他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谈过恋爱吗?”
“当然谈过。”祝修明险些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张聿这是在怀疑他校草的魅力嘛?这么大了,没谈过才奇怪好吧。
“那你谈恋爱的时候会天天想他,半天见不到或者没有他的消息就会莫名烦躁吗?”张聿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下巴,“张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给我发消息了。我给他发消息也不回我。”
祝修明大概知晓了张聿在苦恼什么了,感情有时候是比哲学更加复杂的东西,就像是佛所说的空一样不可言说,所以祝修明只能说自己的经历给张聿作参考。
“这种事因人而异吧,像我的话,有时候会,有时候就不会。你知道的,人有时候会异常地脆弱和孤独,那时候我就会像你说的那样想着一个人。但是我很多时候都会为学习、工作上的事忙得一塌糊涂,所以也就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在我看来,为爱情失掉了自我的人是可怕的,张聿你可不要变成那样的人。”
“我知道的,我并没有因为恋爱耽搁什么。”张聿知道修明哥在提醒他什么,他也看过不少这样的新闻,像古代富家小姐宁肯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给穷书生,最后穷书生高中另娶她人的故事不在少数,可以爱,但不要失了自我。
尽管如此,在心里张聿还是不愿去想张挚会不会是这样人。
“吃饭吧!”这顿饭,张聿吃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