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尘和苏霈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互相否认着这是自己的杰作。而李萍和黄雅兰却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朝两个男孩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还没等他们震惊完，又一排字升空，这回是霈尘。然后这两排字就轮换着炸裂在空中，还不停变换着颜色。足足有十分钟，烟花都放完了，贺宇尘和苏霈还没震惊完。

“你妈给你们弄的，怎么样，喜欢吗？”黄雅兰推了一把呆住的贺宇尘。

“天呐……妈你竟然这么浪漫！”贺宇尘赶紧拍李萍马屁。

“谢谢阿姨……”苏霈也还没缓过来。

“行了，”李萍摆摆手，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新的一年，希望你们开心，一切顺利。今晚都别走了，就在我这洗洗睡吧。”

“刚才，放烟花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贺宇尘一把搂住刚从浴室出来的苏霈，拉开了浴袍带。

“我……我大脑一片空白！”苏霈掰开贺宇尘的手，又把带子系了回去。

贺宇尘邪魅一笑，一把捞起苏霈扔在床上，在苏霈耳边吹气道：“我大脑不空白，画面多得很，就特别想亲你。”说着便咬了一口苏霈发烫的耳垂。

“你……她们就在外面！”苏霈羞愤地拿枕头捂住了脸。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睡一间房了，你以为她们不知道我们做什么？”贺宇尘扯开枕头亲上了苏霈的唇。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两团微颤的喘息声。

“宝贝，你到底跟我妈说了啥？嗯？就把她哄好了？”贺宇尘亲上了苏霈的眼睛。

“就是……其实她不太生你的气，只是怕你被我骗了。”苏霈止住了贺宇尘的亲吻，对上了他的眼睛。

“她一开始是气你骗她，没多久就觉得当年的事情是她不好，所以就找我谈。她其实担心我们俩这回是假的，又担心你是真的我是假的……反正就是，她还是怕你受伤，和从前一样。”

“那你，那你怎么让她相信我们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实话实说，然后，我说给她一千万，就当她给我那五百万是投资，现在赚了，或者当她借给我的，另收点利息……”

“啊？她收了？”贺宇尘有些惊讶地搂紧了苏霈，莫名有些心疼。

“没有……但我还是想还给她。”

“你觉得别扭？”

“嗯……有一点，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贺宇尘轻柔地吻住苏霈的唇，一闭眼，那片绮丽的夜空又闪烁起来，“霈霈，我爱你。”

“我也爱你。”

在一片炽热的颠倒中，往事如风拂过。爱意水涨船高，最终如烟花般炸开，散落星星点点碎片。

(完)

☆、11

2012年5月的那个傍晚总是会突然间从记忆里冒出来，带点电影闪回的奇异美感。

李萍的五百万到账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多钱。五百万由好几条银行信息组成，堆在手机里，压得我整个人直不起身。

我从五号线三号出口开始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闪烁的霓虹哗啦啦地倒退，街道的喧嚣全压成轰鸣，裹挟着风的嘶吼扎进耳朵，就是在那个瞬间，我发现自己产生了错觉：我以为这是场运动会，800米过后就能见到你。

但不是的，贺宇尘，我朝着没有你的方向越跑越远，带着沉重的五百万。

往后好多年，我在异乡无数次想起那个傍晚。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叮，回忆到了。于是那些光和声音再次淹没我，接着我会想起那个错觉，然后是运动会，然后是你。

你站在终点的人群里，和其他人说着什么，笑到弯腰抱肚子，那么快乐，那么开阔。你一笑，我也差点笑了，可是不行，我的800米还剩最后一圈。周围的景色都在倒退，广播里的加油稿一点也没听清。

我想的是你，终点是你。

“苏霈！苏霈第一！递水递水……哎周围人扶一下！”女班长中气十足地招呼。

“没……没事。”其实我有一点晕。

在人群的簇拥中我回头望了一眼，你还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玩手机。于是我也笑了，真好，你看见了吗？我跑了第一名。

运动会快结束了，我从人群中脱身，准备回教室坐一会儿，但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肩：“我们冠军怎么又是一个人啊！”，然后你撑着我的肩跳起来摸了下篮筐，不由分说地拽住我的衣角跑起来。

学校的绿化真好，从前我根本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