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的有些意思了,忙命宁风将琴音阁旁边的藕德院收拾出来让他住下。宁风应了声便转身离去,息雨望着宁风远去的身影,撇嘴也要跟着去。
我道:“琴音阁多植梧桐树,本王怕你住不惯,就先去旁边的藕德院住下,等下本王写封奏折申明你父亲的冤屈也就是了。”
儒生还要再拜,我阻止道:“府中不比旁处,没那么多虚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易,字承远。”
息雨带他去了藕德院,我才觉手心剜心疼痛,忍不住皱眉:“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寒卿先回去吧。”
寒珏却恍若未闻,翻出□□许久未开过的医药箱,拨弄了一会才慌忙离去。
睡的正香时只觉手心痒痒的,便睡梦中说了句:“轻些。”接着又坠入梦乡。
“殿下!”我正漱口时宁风前来禀报:“宫里送来一封信!”边说着边把信呈上。
瞥了一眼,说是信还不如说是封奏折,想必是昨天收留顾易的事,说来说去还是老话题,父皇还在时都听倦了,今天实在是不想再翻开,便吐了漱口水才道:“放一边吧。”想了想又道:“本王去街上选把好琴,你们顾着点府中。”
虽是深秋,但今天依旧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我也只穿了件淡紫色的衣衫,外面又罩了件颜色稍深些的大袖。
出府门时一只乌鸦蹲在门口的树杈上望着本王直叫,宁风、息雨撵了许久都没把它撵走,我望着那只不知疲倦的乌鸦道:“本王不信今日还能遇见比现在更倒霉的事!”
从出府门一直到琴房挑选好琴直到付了二十两银子,一切都是无比顺利。正当我抱琴回府路过茶楼时,却被从天而降的纸鸢砸中了头。
那只纸鸢晃晃悠悠的落了地,正好覆在我的脚面上,胸中怨气顿起,抬头寻人时,元凶正倚在栏杆旁笑着望向我。
去了红衣,着了件蓝色袍子,眼尾处依旧有一抹红色,那人不正是夏寻吗?
故人相见不如不见,我抬脚就要跑时,夏寻风风火火的从楼上跳下拦在我面前。
此路不通,当换条路走。我想也没想的扭头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夏寻却身形一晃,又拦在了前面,如此重复几次后,我便有些不耐烦:“阁下莫要挡人的去路!”
夏寻见我没了跑的力气,拾起地上的纸鸢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当年我爬树为你捡过风筝!”
“我不喜放风筝。”
“我说过要带你回夏国的!”
我背过身去边走边说道:“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你这张脸我想了好多年,怎会认错!”
“齐思逸早死了。我劝阁下还是好自为之。”
“我又没说要找的人是谁,你怎知是齐思逸?”夏寻夺走我怀中的琴,挑眉道:“认错了就认错了吧,反正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既然你不认识我,那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夏寻,春秋冬夏的夏,寻找的寻!”
“我没兴趣。”
“可我对你有兴趣。”夏寻边说边往后退。
“无聊!”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了脚步。
“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
“我看你手上用白布裹着,可是受伤了?疼不疼?”
我绕了几条街,直到天色全黑,夏寻依旧是唠唠叨叨的走在身旁。
原来他是随夏王一起来齐国为今上祝寿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来齐国见你一面费了多少力气,昨天才刚到长安,你们齐国好吃的我还没来得及吃就遇见了你,你当真不舍得请我吃顿大餐?”
“没钱!”我有些恼火。
“这把古琴可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说着便望着我笑:“不如咱们把这把琴当了,也够咱们吃喝一顿?”
“你敢!”我终于停下脚步靠在巷道的墙上,不耐烦的望着他:“你到底要啰嗦到什么时候!”
“啰嗦到你认我为止。”夏寻一双浅色眸子在月光下晶亮。
“你认错人了!”我夺过他手中的古琴逃也似的离开。
“我会让你记住我!”清朗的身后传过来他的喊声并着几声狗叫。
回到府中时,宁风、息雨正在门口站着,见我一身狼狈,略有惊讶。
我把琴递给息雨:“给顾易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