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_寒蝉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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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2 / 2)

“……”宋词然惊悚地望着同桌,犹如看见了外星人。说实话,他不歧视这一群体,但他实在是第一次在身边接触到一个活的范例。他莫名有些激动,看向于秋凉的眼神都诡异了几分,这下轮到于秋凉心里发毛了,他怀疑宋词然下一秒就要把他按倒在书桌上,当场解剖。

不过,宋词然对医术一窍不通,对解剖学没有任何兴趣,于秋凉想象中的场景也没有成真。宋词然只是看了他好几眼,激动地抖起了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激动些什么?于秋凉懵了,同桌的大脑构造真的好奇怪。

两个人坐在一起,彼此之间相隔不到十厘米,胳膊肘紧挨着胳膊肘,思想上却仿若隔了一条银河。人的身体可以近,但心灵不一定近,就算心灵挨得近,正在考虑的事情也不一定相同。心有灵犀的条件太过苛刻,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彼此的思想都是独立的。

此时此刻,于秋凉在畅想未来,而宋词然在回顾过去。宋词然越想越觉得怪异,他从未见过于秋凉和谁走得近,于秋凉又没有喜欢他的可能,但除了他,于秋凉身边的男性还有谁?

联想到于秋凉的手机锁屏,宋词然触电般僵直了躯体。他又偏过头去看了于秋凉一眼,觉得这人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跳坑自己埋。

你喜欢别人,别人喜欢你吗?宋词然先替好友泄了气。

于秋凉还没来得及想到这个最为实际的问题,前方的空位上就浮现出一个人影,瞬间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像是一部关机已久后突然开启的手机,大批大批的信息涌入了他的大脑。他愣愣地看着前方的那个影子,这不是那只爱玩空调的鬼,也不是爱来他们班串门的顾嘉,这是另外一只他从未见过的鬼。

虽是从未见过……但也并不安全。

身形高大的鬼怪转过脸来,冲着于秋凉狞笑。于秋凉霍地站了起来,在周遭同学的注视中从后门跑出了教室。数学老师不在,走廊上也没人,因此于秋凉出门未受阻拦。同学们以为他突然不舒服,扭头瞟了一下,便又回头继续写自己的数学卷子。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管于秋凉做出什么,这些学生都没空管他。

于秋凉出了教室,便当机立断地跑下楼,高大的鬼怪在他后面也跟了出来,但它站在楼梯口处左顾右盼,没能即刻发现于秋凉的踪迹。对方的迟钝,为于秋凉争取到了时间,于秋凉跑到了楼下高二的地盘,找了一间空教室钻了进去。

没过多久,那只鬼就下了楼梯,它径直飘下去,一路飘到了学校门口。于秋凉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东西是光长个子不长心,就这点能耐,还想来捉弄他。

高个子鬼盘桓在学校门口,迟迟未动。于秋凉抓住机会跑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座位。宋词然只当他去厕所,也没多问——还好宋词然没有多问,否则于秋凉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人解释。

最近撞见的鬼似乎有点多,这种情况可能不太正常。于秋凉抽出一张草稿纸,在上头写写画画,不停计算着。从元旦期间遇到那只婴灵开始,他每天都要撞一次鬼,多的时候甚至一天能碰到两三只。他疑心是有人暗中给余夏生使绊子,结果找不到余夏生,就抓了他来当出气筒。

于秋凉习惯在有所付出时进行计算,他用这种方式来衡量付出与回报的比例,从而判断这次的行为有多少价值。撞鬼是不划算的亏本买卖,每撞一次鬼,于秋凉就觉得自己的精神要差上几分。

鬼怪们让他不得安心。现在的他,坐车无法好好坐,骑车担心扎胎,走在路上害怕平地摔跤,就算是在教室里呆着,也安生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没算出个平均数来,窗户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鬼怪通过窗缝钻进了教室里,在于秋凉头顶盘旋,发出声声怪笑。

再笑就割了你的舌头!于秋凉怒极,却不好当场发作。如果他在这里和鬼怪大打出手,明天他在同学们口中就会变成一个精神病,而且他的发病情形还会立马传遍全校。于秋凉平生最怕遭人非议,更讨厌自己的经历被人捏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认为自己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是他不信佛,他没有宗教信仰,他唯一信仰的就是共产主义。他没能忍多久,情绪就爆发了,他从课桌里掏出一包纸巾,再次出了班门。

这一次他静悄悄地出去,除了宋词然,没人注意到,除了那只身形高大的鬼,也没有其他的鬼注意到。

鬼怪跟着他,一路进了男厕,像是要蹲守在他身旁,观赏他如厕。于秋凉被这种可能性恶心得直想吐,他还没兴趣对着一只陌生的鬼上厕所,他会尴尬到尿不出来的。

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来这儿上厕所,他只是伪装一下罢了。就算鬼怪真有那么变态的想法,只要没有付诸实践,对于秋凉而言,就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于秋凉洗了洗手,通过镜子和鬼怪对视,这只鬼不知道是不是傻的,光是看着他笑,别的啥也不做。

究竟是傻子呢,还是憋着大招没往外放呢?于秋凉也对着鬼怪笑。他笑得温和,笑得纯良,笑得人畜无害,笑得鬼怪卸下了心防。

下一秒,于秋凉抬起手,恶狠狠地把鬼怪的头按到了洗手池里。厕所的地上还有水,傻子值日生们又没弄干拖把,叫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厕所这种地方,就不要指望它能有暖气了,为了通风换气,此地的窗户常年大敞,那点儿微弱的热气,早就让冷气赶走,被鸠占鹊巢了。一般的鬼怪无法接触到活物,但它们一定能够接触到死物,它们踩到冰面会脚底打滑,鼻子进水同样会觉得呛。这只落入于秋凉魔爪的鬼怪,整颗脑袋浸在洗手池里,水漫过了它的脖子。它拼命挥舞着手臂想要站起身,脚底却一次次地打滑,使得它一次次重重地跌落回去。

可能它是真的傻。于秋凉无语了。

他没兴趣看这蠢物在此地表演杂耍,更没兴趣欺负一个傻子。于秋凉揪住鬼怪的衣领,将它从洗手池里拎出来。鬼怪看到他,像看到更可怕的恶鬼一样,它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蛋!”于秋凉踢他一脚,骂道。

“为什么不杀掉我?”鬼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认真地问道。观其情状,并非一心求死,但不知为何,竟然有此一问。

此类问题可笑至极,于秋凉不打算回答,他从鬼怪身边绕过,这就要回教室里做他的数学卷子。鬼怪坐在地上,目送着他离开,扶着洗手台慢慢悠悠地站起来,刚想跟上他一起走,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把火烧没了。

痛苦来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鬼怪没来得及发出求救的讯号,就变成了一堆落在冰面上的灰。一只脚踩上去,将灰烬抹开了,回头值日生又得更辛苦一些。

于秋凉回到教室里,忽然觉得不对。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不知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

“他不肯上钩。”矮个子的男人站在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压低声音给他的同伴打电话。在他的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校服,这身衣服和他的样貌不搭调。在当代高中生里,不乏长相老成的一类,然而,无论长相显不显老,普通的高中学生,眼神里不会夹杂着事故和精明。

矮个子男人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同伴对话,一边把玩着打火机。倘若于秋凉站在这里,一定要回想起老师们的谆谆教诲:不要在厕所抽烟,会引爆沼气。这一说法的科学性,于秋凉无从验证,他理科不好,分辨不出来老师们是在吓唬人,还是在认真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总之,躲在厕所里抽烟是不好的,躲在厕所里玩打火机更是不好的。玩火的小孩子会尿床,玩火的大人应该也一样。

“他不上钩,就和他耗。诱饵多得是。”在电话那头,黑风衣伫立于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观赏这座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在夜色中颇具几分美感,却依然要被称作“光污染”。城市中的污染愈发严重了,从白色污染到光污染,其间历经了几次时代变迁?

工作上的交流最忌讳繁琐,唠唠叨叨,会让双方都失去耐性。矮个子得了他一句话,就立刻切断通话,低着头走出了厕所,坐进了高二的空教室里,等待楼上的学生们放学。鱼目混珠,鱼目混珠——当然要先有“珠”,鱼目才能成功混入。

黑风衣遥望着前方的灯光,一个矮小细瘦的影子出现在他身旁。他还有一张好牌攥在手心,未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出。

路怀明坐在电脑桌前,神情凝重,在他身旁的楚潇涵,脸色和他同样难看。造成他们心情糟糕的原因有二:一是余夏生又给他们布置了新的任务,二是之前的大批任务还未完成。这并不是他们有心拖延,他们两个完成任务从来没拖过,是余夏生这鱼肉百姓的土皇帝,给他们下达的命令太多。

杜小园的效率比谁都高,但她做完分内的事之后,就立马不见人影。女人嘛,大都要比男人细致一点儿,路怀明不逛街,不买衣服,可杜小园要逛。她是工作狂没错,却不是余夏生那样总爱忙个昏天黑地的工作狂。

工作狂也分种类,然而不想工作的人可都是同一类。不想工作不需要任何理由,单纯一句“不想”就足以涵盖全部。路怀明和电脑屏幕深情对视了十分钟有余,终于认命般抓了抓头发,打开新一份的工作文件。

基本都是些琐事,瞧余夏生的意思,是让他把这种小事安排给楚潇涵来做。楚潇涵资历尚浅,经验不足,她做不来大事,做做小事是可以的。路怀明快速地将任务分门别类,把楚潇涵应做的那些发到了对方的邮箱里。楚潇涵抱着电脑默默离开了,她也是一个被压榨得一滴油也不剩下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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