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浴火
火车缓缓驶离南京站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卧铺车厢早早熄了灯。坐在车窗边的杨九郎,看着自己的影子,和车窗外明明灭灭、稀稀疏疏的灯火重叠在一起。
到了这会儿,他的酒,才稍稍醒了一点。
刚刚酒桌上,李欧他们喝得太凶了。若不是自己明日有事必须回一趟北京,估计现在还被他们拉着不让走呢。想到酒桌上的形形色色,九郎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张云雷。九郎仍醉着,踉踉跄跄走到车厢的连接处,接通了电话。张云雷这家伙喝大了以后,给九郎打电话谈人生谈理想是常有的事。九郎原本觉得没什么不对,但……电话那边的却不是他的辫儿。
电话里的人上气不接下气:“九郎,你怎么这半天才接?云雷出事儿了!他从十几米的台子上掉下来。送去急救了!”
嗡——九郎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虽然不愿相信,但拿着电话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他似乎瞬间酒醒,抬头时目光扫过车窗外迅速向后倒去的世界,腿一软,自己也向后倒去。只用背靠在墙上,半晌才说出话来——“活着!救他!”
“辫儿,你等等我啊!”九郎踉踉跄跄往列车长室跑去。
咚咚咚—咚咚咚疯了一样的敲门声,把车长室里睡着的年轻值班员吓得一个机灵。连忙打开门去看。只见门外面站着一个醉汉,嘴里大声嚷着:“我兄弟出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停车?”
值班员闻到他一身酒气,以为只是耍酒疯,伸手就关门。
可就在重重的铁门合上的那一刻,那人的手伸了进来。“啊!——”一声惨叫,血登时就流下来了。值班员见状赶紧出来道歉。仔细看,那人满脸是泪,满眼血丝,嘴里念叨着:“辫儿,你们不停车,我可能就见不上了。再也见不上了。”
九郎赶到医院的时候,云雷还在抢救。他跑前跑后办住院手续、通知其他人、应付记者……他几次拦住往急救室送药的护士,想问里面张云雷的情况。但得到的答案都只是:“不太乐观”。
师傅郭德纲,王慧,郭麒麟……都在往南京赶来。
师傅郭德纲在来的路上,听说电视台播的新闻里,极力暗示张云雷的意外是因为工作压力和情感原因,气得直跺脚。“一个这么好的孩子,摔成这个样子。没有人问他还好不好,光是想着从孩子身上挖一点新闻出来。真TMD想瞎了心了!”
在其他人赶到的时候,终于累得上下眼皮分不开,一头睡在了医院的长椅上。
医院的主任见到是郭德纲来了,只叫他借一步说话。
进到办公室里,半晌。郭德纲从诊室里迈步出来,他看看门外面站的一众弟子,没说话,只是摆手让他们坐下。走到一边,拍了拍面色如灰和杨九郎说:“孩子你来。”
九郎心急如焚,可一直等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郭德纲才回身说了句:“孩子,你换一个搭档吧。”
九郎脱口而出:“搭档无所谓,我可以等辫儿。”
郭德纲苦笑:“怕你等不到了,医生说他能救活都是奇迹,更别提站起来了。”九郎愣着,没有反应。郭德纲捏了捏他的肩膀:“辫儿现在躺着,八队要靠你撑起来,说相声的孩子们不好管,你不能垮了。”
九郎说:“师父,张鹤帆他们也行的。”
郭德纲问:“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九郎:“师父,辫儿上不了台,我也就做幕后了。我等辫儿。”
九郎这时还不知道,自那以后,郭德纲说起他,必定带着两个字——忠义。他也不知道,这一等,等回来的那个人,竟有一天能冠誉四海,名享今生。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二爷的面子上~点个收藏~嘤嘤嘤~
以后还会有:郭德纲于谦“老夫老妻”的番外,二爷和郭麒麟年少相识的往事,超级温油的孟鹤堂和小先生!及帅到连话筒都看不下去了的秦霄贤小哥哥……
☆、凤涅槃
一边是爱徒云雷还躺在南京医院里。
一边是北京德云社里,接连出了乱子。
先是传出来班主郭德纲的很多□□,紧接着就有媒体爆料,有一个骨干级别的青年演员即将退社。
山雨欲来风满楼……
接踵而至的,是一大堆记者给郭德纲和王慧打电话,有的是问能否接受采访,有的甚至直接质问他们是不是对待青年演员太过苛刻。
郭德纲对王慧说:“人在江湖多薄命啊,刚刚消停几天,圈子里的这些个脏人,趁着我不在北京,又开始上蹿下跳了!”
王慧安慰道:“你先回北京,云雷这边有我和杨九郎呢。”
郭德纲说:“九郎这孩子,忠义!我说辫儿站不起来了,让他换个搭档,他都不同意,把八队暂时交给他,他也不要。要是圈子里的人,人性能有他一半儿,都不会这么乌烟瘴气的。”
王慧知道,郭德纲这是又想起来前几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