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明白。”
“还有……”仲堃仪并指刮过桌上“信”字,“话虽如此,静观其变却不等于就要坐以待毙,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中垣之外的友人了。”
言毕,桌上宣纸破开,“信”字一分为二。
寻幽台。
慕容离又在矮几上画着什么,莫澜匆匆而来,春风迎面。
“侯爷何事如此开心?”慕容离问道。
莫澜笑着道,“我打听到一事,说与你听,你听了一定会开心。”
慕容离想不出自己如今还有何事可以值得“开心”二字,便淡淡道,“侯爷请讲。”
见他眼角眉梢皆没有半点期待,莫澜无奈地撇撇嘴,“是瑶光。”
慕容离神色微一凝,移开视线,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我猜你一定记挂瑶光。陛下不许宫中人多言打听,我一早就差人去了瑶光,今日刚得了书信,阿离请看?”
慕容离遥遥看了眼莫澜手中的书信,却没有接过,“是何事?”
莫澜一愣,“你不自己看看?”
“还是你说与我听吧。”慕容离摇摇头,叹道。
莫澜张口欲言,终是咽下所有叹惋,说道,“信上说,瑶光眼下一片安泰,目前各级地方政府均按照国主诏,轻徭薄赋,统计亡军数量,上报国库,已为开库抚恤之据。各地按户数,开设大小粥场,以使街无饿殍……”
慕容离随着莫澜的话微微蹙眉,转头些微诧异地看着莫澜,“这是……”
“阿离是否觉得很熟悉?”
慕容离沉默不言,怎的不熟悉,这一条条,一款款皆是他与执明攻克瑶光之后为瑶光的未来定下的休养生息之策。
那时,他想,他与执明虽有嫌隙,但他亲自去找他,如果他道歉,执明不会怪他的。
这天下只剩他和那人了,他想他可以休息了……不用再战了。
但是,那个人没有原谅他……
他自负算尽了这天下,可……
“我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你的心。”慕容离呐呐自语。
“什么?”莫澜正说得起劲,忽然听见阿离开口,一时没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心?”
慕容离一向自持冷静,鲜少这般失神,揉了揉有些昏痛的额角,掩饰道,“没什么,你刚说的那些都是我定于瑶光的施政之策。”
莫澜笑道,“正是,施政者名叫方夜。”
慕容离抬头,“执明让方夜施政?”
“没错!”莫澜笑道,“陛下他保留的不止是你的国主身份,他未犯瑶光秋毫,虽然天权军的确驻守在瑶光,陈裕也是天权派去监管瑶光的使臣,但陛下却不许任何人插手瑶光的内政。”莫澜高兴地说完,转头就见慕容离抚着头,“阿离,阿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离摇摇头,“我没事。我想向侯爷讨一些东西。”
“你我之间莫要说这个字,要什么你说便是。”
慕容离:“我想要一些百合和莲子。”
是夜。
慕容离端坐房中,轻轻擦拭着箫,如今这管箫中不再藏剑,倒真是只能做闲来把玩的清雅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