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鲜有夏日般的倾盆的大雨,今日却是例外。
风卷着雨将窗户吹开,打在墙上啪啪作响,阿羽以手遮脸,抵着风费了好大劲才把窗户关上。
待关好所有的窗户,身上已经湿透了。
“好端端的怎么下这么大的雨?”阿羽拍拍身上水,打了个喷嚏。
慕容离温言道,“去换件衣服吧,今晚不用伺候了。”
阿羽听话地退下,慕容离听着窗外风雨潇潇,拿出了怀中箫,轻轻吹响。
寻幽台下,一人执伞而来。
“来者何人?”夜沉雨骤,禁卫看不清来人,只得拔刀以对,厉声问道。
伞被利落地扔在一旁,雨水便打在伞下那人身上,发丝长袍都在顷刻间被浇透,来人却不见丝毫狼狈,漠然的眸中自有一股肃然威严,让两个禁卫皆是一震,忙跪下齐齐朗声道,“拜见陛下!”
“夜深雨大,臣不识陛下,臣该死。”率先拔刀的那名禁卫隔着雨幕大声道。
另一禁卫忙要拾起那伞,替执明遮上,“这么晚了,雨这么大,陛下怎么一个人来了?”
若不是夜深雨大,执明一人撑伞而来,还只未带仪驾未掌灯,他们也不至于认错。
执明伸手挡过那把伞,“不知者无罪,这把伞给你们吧。”
说着便迎着倾盆的雨幕走上了寻幽台,剩下两个请罪的禁卫面面相觑。
这人果然还没睡,执明看着寝间窗户上的明纸透出暧暧灯影,想那人此刻或是在灯下闲敲棋子,或是在无聊地挑着灯花。
隔着雨打飞檐的嘈杂,屋中依稀箫音潺潺,清越超尘,灵空秀致,韵中凄凄不似小儿女情长,却更叫人心没由来地微微一疼,仿佛绵绵细针,刺入心尖,温柔不觉间就忽然泛起疼痛。
执明推门而入,绕过外室,走近寝间,果见慕容离,斜倚案边,双目轻敛,正吹着那管玉箫。
执明走到慕容离身后,悄然在他身边坐下,从背后伸手环上他的腰,慕容离恍若未觉一般,并不受他打扰,仍旧兀自吹奏。
不怀好意的一声轻哼带着不安分的手拨开慕容离颈后垂下的发丝,而后,温热的呼吸柔柔喷洒在那里,执明的鼻尖轻轻地碰触到慕容离的后颈,嗅着那人身上独有的清冷香气,温柔的一吻便轻落印下。
箫这种乐器最考验吹奏者的气息,觉察到那悠悠箫音中隐隐的一丝不稳,颈上放肆的唇斜斜一勾,绽开一抹邪魅的笑。执明张口轻咬了一下慕容离的后颈,将那处柔嫩的皮肤纳入口中,轻磨缓舐。
嘴唇的轻触忽而转为湿腻的触感,跳跃的烛火中传来闷哼一声,箫声在顷刻间断了……
红袖玉手镇定地将箫缓缓放在矮几上,慕容离睁开了眼,忍着脖子后搅扰人心的感觉,镇定地将玉箫放于矮几之上。
环在腰上的手缓缓收紧,磨人地唇舌游移到耳边,灼灼呼吸落在畔,就听那使坏的人问道,“阿离怎么不吹了?”
慕容离:“……”
耳旁惑人的一声轻笑拂过,耳垂便被纳入一腔湿热中,滑腻的舌尖轻怜蜜爱那娇小的耳垂,伴着暧昧的呢喃,“阿离的耳朵真容易红。”
慕容离忍了又忍,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不理一理这人,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么大雨,怎么还来?”
“寡人找谋臣议事,国事为重,便是下雨又何妨?”
慕容离能感觉到,执明身上大概是湿透了,连带着他的衣服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湿透的衣衫带着夜雨的寒气,最是侵人,慕容离叹道,“先把衣服换下来吧。”
“阿离不问问国事?”
“先换衣服,会着风寒的。”
慕容离欲起身去替执明拿更换的衣物,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阿离是在关心我?”执明低声问道,说完仍不忘撩拨一下那早已红透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