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流觞榭,曲水静静淌过,映射皎月生辉,水上凉亭时有清风徐来,是他曾为兰台令时,最喜欢坐着批折子的地方。
那时身边总粘着一人,倚着他,闹着他,是他心如死灰的世界里,唯一的喧嚣,是他满腔怒火的世界里,唯一的安宁。
“恍惚彼年兮斓裳,移作今朝兮华堂,何如相依,不负韶光。”慕容离自言自语低喃道。
小胖不明白慕容离怎么突然停下了,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便关切道,“国主说什么呢?”
慕容离收回思绪,看了看不远处,问道,“那里就是向煦台吧……”
“对呀。”小胖顺着慕容离的视线看去。
慕容离缓步走到向煦台前,小胖只得跟上。
慕容离站在向煦台下,看着紧闭的大门,沉默地抚上门上铁索,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过每一寸经络,最后刺进心底。
借着宫灯的光,慕容离抬头依稀可见苑墙斜出一蔓,是落了叶的羽琼枝。
“恍惚彼年兮馨芳,移作今朝兮枯亡,何如相守,不诉离殇。”
小胖听来只觉得分外伤心,心里闷得慌,又见风似乎更大了些,撑着伞上前替慕容离挡着风,笑道,“这里风大,国主快走吧,陛下还在等着国主呢。”
慕容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向煦台。
执明的寝殿灯火通明,近日北风渐起,已点了小炉,慕容离辅一进门,就觉得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阿琼迎上来,躬身行礼,看了看慕容离身后,愣了愣微微一笑替慕容离取下披风。
小胖问,“陛下呢?”
阿琼眼睛滴溜溜一转,笑道,“陛下有事一会儿便回来,国主且坐,稍等等。阿琼为国主奉茶。”
慕容离颔首相应。
阿琼朝小胖道,“大人随我来吧,有事请大人帮忙。”
小胖一脸懵地指了指自己,“我?”
阿琼笑着点点头,拉着小胖就走。
屋外。
“你拉我作什么,陛下不在,怎好把国主一个人丢在里面?”小胖皱着眉拂开阿琼的手,“陛下也是,接了国主来,自己却不在,你都不知道这一路风多冷。”
阿琼摇摇头,无奈道“你们没碰见陛下?”
小胖一怔,“你是说陛下他……”
阿琼点点头,“陛下见你们一直没来,出去寻你们了啊。”
小胖,“……”
“陛下!”
阿琼忽然惊呼,小胖立时回头,就见执明只着常服,浸了一身寒气,立在冷风中。
阿琼匆匆迎上去,奈何出来时未带披风,只得说,“陛下可回来了,外面冷,快些进屋吧。”
执明看看小胖,心知该到的人已经到了,便朝屋里走去,临进门时,冷肃的声音传来,“小胖,今晚的事不许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