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
慕容离心中幽幽一叹,遂再次阖上眼,拥着执明的手划过冰凉的玄墨色锦缎,最后停在玄武踏云的足金腰扣上。
执明愣了愣,唇角又是一扬,由着慕容离略显笨拙地捣鼓了一阵。待腰间倏地一松,他一声轻笑,一把捞过慕容离的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一个旋身,便将怀里朝思暮想许久的人放于榻上,俯身覆了上去。
眼前人呆呆地看着他,也只有这种时候,这人脑子才会打结,眸中失了往日的灵巧,淡淡的茫然与无措倒更叫人想好好欺负他。
“我好想你。”墨色的瞳仁微颤,便是动情了。
慕容离凝着那双眼,以指尖轻轻拂过,半晌憋出一句,“我也是。”
执明霎时就乐了,他的阿离,怎的这般可爱?
慕容离却并不知执明此刻在发什么呆,内心略挣扎犹豫了一番,便别过头,抬手攥上执明的前襟,不待执明反应,便将他的外袍往下退了几分。
执明一愣,瞬间回神,不动声色地看着慕容离,但见那抹羞人的红晕漫过脖子,爬上耳尖,终是忍不住俯身一口含住那软嫩的耳垂,啮吻着呢喃道,“不急。”
“嗯……”慕容离缩了缩脖子,含糊地哼哼了一下。
执明笑着覆上他的手,“齐心协力”终于褪下了繁复的帝袍和长裾。最里层是一套纯墨色的中衣,仅在左腰处系一活结,纤长玉指捻起绳结一端,轻轻一拉,前襟一敞,阔而结实的胸膛便尽呈眼前。
慕容离愣愣地瞧着,眨了眨眼,执明挑眉一笑,便倾身与他叠作一处。温热的心口一相触,心霎时就乱了,慕容离深深抽了口气,不待呼出,便被堵了唇舌,那将要溢出的悦音也被坏心眼的人含笑吞下。
垂纱帐,烛轻晃,窃闻鸾凤双双吟。
锦衾之中,相拥交叠的一双人,动情地给予对方最柔情的爱怜,每一处落下的吻,都热得烫人,每一次唇齿纠缠,都将整整三年的相思,无言地诉与对方。
执明的吻寸寸游走探寻着这此生挚爱之人,确认怀中这玉躯并未添一处新伤,才略略放下心,然又不禁疑惑,阿离不是受伤了么?那般严重,惹得子兑不惜向月沭求药,却毫无痕迹,那……便是内伤?
不过才松了一瞬的心猛地就是一击钝痛,却不敢也不能向怀中人求证,只得将所有心疼悉数化为亲怜密爱,付予身下人。
一帐柔情揽春深,婉转承欢抱缠绵。鸾凤和鸣被翻浪,同衾同穴同枕眠。
云雨渐歇时,慕容离已是累极了,浑然算不清被枕边拥着他的人要了多少次。执明又爱又怜地瞧着怀中双眸半阖的人,低头去吻他湿润的眼角,那滚热的东西却软软地赖在湿热的甬道里不肯出来。
慕容离羞赧地别过头,又被执明掰了回来,便索性就着么静静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的余韵中越发衬出男人的成熟和魅惑。慵懒一笑,慕容离紧了紧圈在执明腰上的手,“确实是瘦了。”
“寡人哪里瘦了,不信……”
“今晚阿离亲自验验?”
执明忍俊不禁,顺着他侃道,“我想阿离,所以吃不下饭。”
慕容离却笑不出了,愈发心疼,他知道这些年制衡朝堂,他定然很是烦忧,而相思之苦,他亦是感同身受。
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眼角眉梢,慕容离不忍道,“执明……我后悔了。”
执明乍然一惊,“阿离后悔什么?”见慕容离不说话,心一下子就沉了几分,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似的委屈道,“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么?”
这人想到哪里去了?慕容离无奈地笑了,温柔凝眸,“我是觉得我不该来天权,”他笑着,慵懒又温柔,却落寞地让人心碎,“我恨自己将你卷入乱局,你原该活得安逸潇洒,自由自在,是我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离别。”
“胡说!”执明急了,“你让我经历的是生生世世都会刻在心底的情意。”略将慕容离往上挪了挪,执明将下颌轻摩着慕容离垂散的发丝,“我都想好了,等我百年大行,就葬去瑶光,同你葬在一处好不好?”
百年修得共枕眠,生同衾,死同穴。
慕容离笑了。
执明吻上他的鬓角,附在耳边轻声道,“阿离……寡人不想叫你阿离了,寡人不想再与你分离了。”
这可有意思了,慕容离也来了兴致,打起精神仰头看着执明,“那你想叫我什么?我本名原是‘黎’,阿煦叫我阿黎,不若你也叫我阿黎?”
执明蹙眉摇头,倒不是因为阿煦,而是这称呼难免让他想起过往两人离心时他干的那些混账事,不好,非常不好。
慕容离也为难了,内心小小地纠结了一下,便赧然道,“嗯……我父王叫我……黎儿……”
“容儿!”执明惊喜道。
慕容离心尖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蹙眉道,“是黎儿。”
执明一扭头,不依,“那是岳丈大人叫的,我要选个自己的,只有我和我的容儿知道……好不好,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