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鸢笑道,“陛下是关心则乱,所以国主哥哥更该好好顾惜自己。”
“我以为我回来就好了,竟不知当年一别对他影响如此之大。”慕容离幽幽道,“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玉鸢愣了愣,默然一笑。
“玉鸢拜见陛下。”
“哦,回来啦。”执明头也不抬地看着奏折,“回去歇着吧,不必每次都来跟寡人报到,你想出宫就跟阿琼说。”
阿琼站在一旁,朝玉鸢微微躬身。
玉鸢笑着朝他点点头,又对执明道,“谢过陛下。”
执明略略颔首以应,又批完一本,见玉鸢还没走,才放下笔,道,“还有事?”
玉鸢道,“有个不情之请。”
“你觉得寡人能同意就说,不能同意就再好好斟酌。”执明笑道。
“陛下定会同意。”玉鸢自信满满,“我想回月沭,偷偷地回去。”
执明仿佛听了一则笑话,“是仗着有阿离给你撑腰了,便连邦交之约也不顾了?”
阿琼亦道,“陛下与国主信任小王爷,小王爷也该知道分寸。”
“我还没说完呢,”玉鸢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所以才说要偷偷地嘛。”
“理由呢?”
“为了能让陛下安心,国主开心,为了能让陛下和国主哥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玉鸢学着中垣礼仪朝执明揖了揖。
执明眸光一亮,“有话直说。”
玉鸢道,“国主哥哥心脉有损,陛下总是不放心,所以玉鸢想回月沭看看能否从秘药入手找到一劳永逸之法。”
“你有把握?”
“玉鸢定当竭尽全力!”
思忖半晌,执明道,“明日来取通关文书,让迅枭同你去吧。”
玉鸢退下后,阿琼迟疑道,“陛下不怕迅枭带着玉鸢就此遁世不返?”
执明重重一叹,“寡人要他为质,只是为了万不得已时迫月沭献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一线希望寡人也要赌一把。”
阿琼一惊,“太医令不是说国主没事吗?”
“阿离正直盛年,自然不会觉得,但太医令告诉寡人,心脉有损会阻滞血气运行,年岁大了,日子就难熬了。”执明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
阿琼一叹,不再多言,只盼那小王爷能说到做到。
玉鸢和迅枭匆匆启程,为防慕容离生疑,也为了玉鸢的安全,执明还派了几名禁卫陪同,对慕容离只称是允他和迅枭偷偷出游一趟。慕容离只道这般不守规矩,任性妄为的恩旨怕也只有执明会允了,故而不曾多想。他也无暇顾及太多,日前寄出的书信有了回音,庚辰带着萧然的信回来了。
慕容离看过萧然的信,颇为赞许,“不愧是修兵道的。”想到当年他在学宫中点中萧然,萧然还曾因天下太平,自觉学无所用,可见这世上只有学而以待时机,万万没有学而无用一说。
庚辰笑道,“箫将军日夜钻研,发现兵阵图虽应六十四卦之变化,纷繁庞杂,但卦象本身是有规律可寻的,坎为水,艮为山,巽为风,兑为泽,无一不是风云之变,无一不是战场杀伐。”
慕容离点点,刚欲言,玄色金丝的绣履便踏进门槛。
“阿离。”执明笑着走到慕容离身边,眼角扫到庚辰,一挑眉,“哟,回来了?”
庚辰向执明见礼,执明笑道,“罢了罢了,一路风尘,也该好好歇着。”
这逐客令下得真的好含蓄,好客气,好体贴啊!庚辰“深明大义”地笑了笑,“千恩万谢”地去歇着了。
慕容离瞪了执明一眼,又拿出信,高兴道,“萧然要回来了。”
执明从他手里抽走信,蹙了蹙眉,仍是温柔,“该用午膳了,今天寡人让御厨做了瑶光小菜,阿离猜猜是什么?”
何须提今天,明明每天桌上都有瑶光的小菜好么?慕容离真怀疑执明是否把天权的厨子都送去瑶光培训了一番。不过吃饭事小,顾念着正事,他哪里有心思猜,只道,“都好,等用过膳,我再同你说萧然的事,仲堃仪拥兵自重,蛰伏多年,我们与他迟早有一战。”
“阿离总操心这些做什么?”执明气闷。
慕容离一愣,无奈道,“你还真要我做甩手掌柜?”也的确是无奈,就因为太医令一句“不可劳心”,执明都快把他当个孩子养了。
见他心有不甘,执明也很头疼,把他当个孩子养着他尚且提心吊胆,如何能纵他整日为些权谋之事伤神。可他也知道,怀才无为,必是慕容离所不能接受的,真是叫他左右为难。
“好好好,先用膳,下午寡人再陪你商议好不好?”执明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