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将慕容离抱住,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抚着他的脸,认真道,“第一次见你,你还未及冠,在一帮权贵中,遗世独立。”
“哪有那般好,”慕容离苦笑,“不也得和他们周旋。”
执明心疼捋过慕容离的额发,“以前还遇到过多少这样的人?”
慕容离想了想,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他云淡风轻,执明却心如刀割,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庚辰告诉他那些对慕容离图谋不轨的人……
“阿离,”执明看着他,认真道,“我要给你一个家。”
慕容离一怔,半晌反应不过来执明说了什么,执明抵上他的额头,深深望进他的眼瞳,“阿离,让我给你一个家。”
慕容离瞳仁一烁,嘴唇微颤了颤,许久才埋首进执明颈窝肩,低低道了声,“好。”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他的家没了,但是执明要给他一个家。
执明轻拍着慕容离的背,笑道,“余生,都有寡人陪着阿离。”
慕容离静静地倚在执明怀里,浅笑安然。
“陛下!”
玉鸢恭敬朝执明行礼,身后迅枭抱剑略点了点头,执明也不恼,只急切道,“如何了?昨日人多,不便相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可是有何不顺?”
其实执明是想问,难道是炼制不成,玉鸢便提早回来了,可他怕问出口。
玉鸢道,“并非如此,我与迅枭并未去王城,药材是长在山中的,所以我们只到了月沭边境。”
执明略松了口气,问道,“那可有……结果?”
迅枭没好气道,“怎么没有,玉鸢差点从山崖上摔下去呢。”
玉鸢瞪了迅枭一眼,又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执明,“下了雨,路滑。”
执明深吸一口气,朝玉鸢拱手一拜,“王爷大恩,执明无以为报。”
玉鸢原本年纪就小,乍被执明这么一称呼,顿觉浑身不自在,忙扶起执明,“陛下使不得,”他看了看身旁的迅枭,“我和迅枭能在天权安然相守,全赖陛下庇护,慕容哥哥是好人,玉鸢希望你们也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执明动容道,“谢谢你。”
玉鸢尴尬地笑笑,迟疑道,“陛下先别急着谢我。”他自怀中掏出个布包,展开就见里面林林总总叠放着十几株草药,很多都是执明没见过的。
“这些是药?”
“是,也不全是。”玉鸢解释道,“这些只是样本,我和迅枭在当地采集了不少,因不便带进宫,都放在小胖大人宅邸了,这些只是带给陛下看看,也需和太医令一起斟酌药量,再来还有一事。”
“快说。”
玉鸢为难地看着执明,“根据月沭的医书记载,此药还需人血作药引。”
执明一愣,人血作药引之事在中垣的一些古籍中也有记载,但大多都是民间传闻,宫廷里从未出过这样的方子。
“这有什么的,”执明道,“你要多少,寡人的可以吗?”
虽然早已见识过执明对慕容离的感情,可他干脆利落的态度还是让玉鸢惊讶,“陛下不再考虑考虑吗?或许可以用别人的,而且这什么药引的说法其实也无法证实,玉鸢觉得关键还在于药的本身……”
“不必再说了,”执明制止道,“既然无法证实,有总比没有好,人血做药引的事阿离一定不会接受,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太医令那儿也别提,这样的事该是寡人为他做的,你只说要寡人如何做便可。”
玉鸢张了张嘴,看了看迅枭,又看回执明,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迅枭道,“损伤的心脉不会一夜之间长好,这药需要长期服用,陛下可想好了如何取血才不会让慕容国主发现?”
玉鸢点点头,他正是因为这样才劝执明用他人的血,否则两人日日在一处,又最亲密,哪能不发现伤口?
执明略略沉吟,“此事容寡人想想。”
“奇怪,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