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在寝殿外间见到玉鸢所说之人,那人一身米黄色的劲装,年纪和玉鸢差不多大。
那人抬手想摸玉鸢的头,被玉鸢躲开,“你别闹了,师父在哪里?”
乍听“师父”二字,执明瞬间想起玉鸢口中那位悬壶济世的神医,当即激动起来,一把拉住那孩子的手,“公子可是神医的弟子?”
米黄衣少年被他吓了一跳,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在哪?”执明是一刻都等不了,如果对方能告知神医的行踪,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呃……天枢。”
此去天枢甚远,执明的心当即凉了半截,可他没时间犹豫,转身就往门外走。
“等等!”那少年追过去拉住执明,“陛下不必去天枢,先生让我把药带来了。”
玉鸢惊喜地一下子抱住那少年,“阿榆,你太好了!”
执明朝阿榆深深一拜,“还请公子赐药,执明感激不尽。”
阿榆忙摆手,“唉,你别……”他挠挠头,“先生说赐药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你说!”执明想也不想就应下。
倒是玉鸢嘀咕道,“先生从不讲条件的啊,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这样呀……”
执明拍拍玉鸢的肩,又朝那少年客气道,“无妨,公子请讲。”
阿榆笑了笑,“先生希望陛下放了仲堃仪。”
执明一愣,庚辰和玉鸢更是目瞪口呆。
阿榆道,“先生还说,共主当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姻缘天定,此药虽乃先生倾毕生心力所制,但能否留住慕容国主一命,还要看他与陛下的缘分。”
“说来说去,这药能不能救王上还是未知数,你们先生竟还要陛下放了那狗贼,他到底哪来的自信?”庚辰怒道。
玉鸢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他师父……他师父好端端的为何要刁难执明呢?
阿榆被这阵势给震住了,无奈道,“先生不是说清楚了么,怎么选全看陛下。”
“那是不是还该称赞你家先生‘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啊?”庚辰破天荒地怼了人。
执明止住庚辰,淡淡道,“去放了仲堃仪。”
“陛下!”庚辰不可置信。
“难道他有阿离重要吗?”
庚辰无言以对,瞪了阿榆一眼,就往外走。
阿榆松了口气,“陛下不问胜算几何?”
执明摇了摇头,“我不在乎。”
从头至尾,他根本不在乎仲堃仪是死是活,迎战是为了慕容离,出阵是为了慕容离,连抓仲堃仪,都只是为了他能余生安宁。
如果他不能活着,一切都没有意义。
天牢的门又响起,仲堃仪吃力地抬起头,见是庚辰就笑了,“执明要杀我了?”
庚辰不想跟他说话,朝左右略使眼色,仲堃仪便被松了绑。他原以为这是要把他拖去刑场凌迟或者车裂了,可是狱卒给他松了绑就走开了。
“这是何意?”仲堃仪不是很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滚!”庚辰压抑着想把眼前人千刀万剐的冲动。
仲堃仪将信将疑地活动了下手腕。
等到了宫门口,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转身道,“执明真要放了我?”
“有多远滚多远。”庚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若是那药救不了王上,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