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煦……”慕容离叫住他,“去往生吧……”
阿煦一怔……眼中顷刻盈满慌乱,最后一面,他几乎落荒而逃。
远处银铃般的笑声,被清风携上九霄。
阿煦痴痴地望着,突然,艳羡的目光瞬间凛冽,他微微侧头,远处虚空山林中传来铁索的声音,光是那音中的森寒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他不愿往生,那些有他存在的记忆,是他至死都不愿舍弃的东西。
亦如他的爱,至死不渝。
阿煦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转身离开了……
执明说什么也不肯再把慕容离放下,固执地把人背在背上就往回走。
“你放我下去吧,执明……”慕容离难得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人撒娇,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不放,再闹,寡人就把你扛回去。背和扛,阿离自己选。”执明自认为还是很民主地给人选择的机会。
背和扛……
呼……算了还是背着吧,至少看着正常些。
感觉背上的人放弃了挣扎,执明心情大好,明明都是男人,慕容离却比他轻了不少,只是把他放在心里,却又是那样的重。
“寡人还记得那年元宵,也是这么抱着你,从城门前的酒楼一直走到了瑶光的寝宫。”
“执明……”颈窝肩传来闷闷的一声。
执明笑着用下颌摩挲了一下他圈在自己颈项上的手,慕容离呵呵一笑,搂紧执明细如蚊呐的声音嗫喏了句,“我们回家。”
“好,回家。”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慕容离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立着一个人影,还未看清,一双温热的手已经捧起他的脸,唇便被另一双唇温柔地含住。
“阿离……”
慕容离刚醒,又被吻了个昏天黑地,赖在那熟悉的怀抱里,傻笑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抱住面前的人,“你总算回来了。”
平平淡淡一句,温柔又让人心安。
执明说不出已经提前了祭礼赶回来的话,因为刚一踏进宫门,就听阿羽说慕容离踏青晕倒的事。虽然医丞一再向他保证,慕容离身子并无大碍,大约是累了所以睡过去了,可执明仍是放心不下,把怀里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慕容离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倾身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顺道撑起身子,替他褪去风尘仆仆的外袍。
这样的事执明都是舍不得他做的,奈何又不忍心让他看出端倪,慕容离早前已经下令,不许将他晕倒的事告诉执明。
“你在天权时,我出了趟门。”慕容离把干净的外袍覆在执明身上,替他系上玉扣。
执明握住那双动作的手,温柔地摸了摸慕容离的头,“听阿羽说了,可惜没能陪你看羽琼花。”
慕容离讶然抬头,看得出他心情不错,“花还没谢呢,你休息一下,改日我们再去。”
执明点点头,就把慕容离拉去书案边坐下。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慕容离辅一坐下就瞧见乌檀的雕花木案上放了一只的锦盒。看宽窄像是装的箫或剑之类的器物,可长度似乎又长了些。
“是什么?”慕容离好奇。
执明嘻嘻一笑,“不若阿离猜猜,若是猜不到,可要受罚。”
慕容离本是个极聪慧的人,今次却半点脑子也不肯动,有些羞赧地凑过去亲了亲执明的唇角,看着他笑。
执明愣了愣,半晌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个人,他真是败给他了。
慕容离喜滋滋地打开盒子,一股沁香扑面而来。
“这是……”慕容离指尖轻触那透着芬芳的轻薄纸卷,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在桌上铺开,香气愈加撩人鼻翼。
“花宣。”慕容离唇角禽一抹笑,细细抚过薄宣上的花瓣,“这是杏花?”
“在天权看见卖花人这花开得极好,就想着给你带回来,可路途遥远,怕等不到回来,索性就令人做成了杏花宣。”执明拥着慕容离,将下颌枕在他的颈窝里,懒懒道,“此物若还可入得阿离的眼,便赏寡人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