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除了那个人,执明就没再正眼瞧过谁。所以那些被莫澜找来的美人,都落了个被遣散的下场。
执明以为时隔两年,莫澜脑子又开始犯傻了,他真的不需要什么美人。此刻他只想只自己一人,享片刻的宁静。
见莫澜仍挡在自己身前不走,执明又想捡起毛笔来扔他。
可就是这一弯腰,莫澜就移开了身子。
这时,执明才发现原来房中不知何时已站了另外一人,他低头捡笔那一瞬,留在印象里的,只是那人穿着一身红衣的身影,他没有动,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
执明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可最后只是自嘲的笑笑。定是莫澜故意让那人穿成那副模样的。
执明捡了笔,不屑的抬起头。他想着,抬起头时就把笔扔向他们,最好把奏折都扔了,然后让他们知趣的赶紧滚。
但可笑的是,执明没有想到,他这一次抬头,会一如当年一样。
他愣愣的看着静立在屋子中央的人。
那个人也在看着他,一身红衣,一支古泠萧,轻束玉冠,青丝及腰。出尘的容颜,白皙剔透。那个人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心底。
一看,就记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无法再移开眼。
曾经有一个人,他走了很远的路,到了很远的地方。
后来,他独自涉过黑山白水,磨破肤衫,历尽千难,回到了这里。
然后他轻启嘴角,看着自己,微笑而言,再也,不走了。
[九]
十天前
慕容离双手被紧紧束着,身后是数十个身着黑衣的暗卫。其中一个狠狠紧抓着他的肩膀,迫使他跪倒在地。
而他的身前,面无表情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的人,正是毓埥。
慕容离被束在身后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他没有看一旁浑身是伤嘴角仍覆着淤血,此时同样被一群暗卫压制着,却仍焦急的看向他的庚辰。而是选择了抬眸直视眼前的人。
毓埥看着眼前的慕容离,即使方才的争斗使他的发与衣衫都乱了,但他看自己的眼神仍是如此。冷然,孤高,不带情感,甚至是,嘲弄。
毓埥顿时觉得十分气闷,又是这种眼神。
又是这种眼神,由一而终……像极了那个人。毓埥很想走下去质问他,为何连你也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
可最后,却只是装作毫不在意般,淡淡的开了口“慕容先生,你怎么又逃了?”
慕容离轻轻的笑了,眼里,尽是嘲讽。
压住他肩膀的暗卫听到这轻微的笑声,害怕他又会做出些什么,压住他的手又加大了力道,使得慕容离不得不移开了眼。
毓埥瞧见他的态度,却也不恼,反而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从主位上走了下来,站到慕容离面前。
“慕容离,这个地方。”毓埥故意停顿了一会,环顾四周,最后停在了门帘的位置。似乎通过门帘,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高山。
“离天权十分近啊。”他明显的看到了慕容离的身形一顿,心情像忽然得十分愉悦似的“你就那么心急着走吗?你不是答应过本王,会让本王成为天下共主么?眼见着就快实现了,天璇破城在即,如今,就只剩下天权了!”毓埥忽然伏身狠捏着慕容离的脖颈“你却要去天权?”
“少主!”
“让他闭嘴!”听到指示的暗卫又朝庚辰腹间狠踢一脚,恰好击中方才剑伤的部位,抵不住腹部尖锐的疼痛,庚辰立刻弯腰闷哼一声。
毓埥的力道很大,在慕容离的白皙的脖颈出勒出了道道红痕,直到看到眼前的人脸上带上不正常的晕红,呼吸微弱,似乎立马就要晕眩过去的模样,才将手松开。
毓埥直起身,俯视着低头猛咳的慕容离。“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我的?我们不是最好的盟友么,你怎么能做出背叛我的事?你是要跑到天权,让那个混吃等死的东西做这天下的共主?”
慕容离仍在喘气,却忍住不适开了口“我不会……任何人都可以,他却不行。”
毓埥笑出了声,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你逃走做什么?你去天权做什么!该不会是,喜欢那个没用的东西吧?跟着他,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慕容离抬头看他,浅浅的笑了“遖宿王管得真宽。你是何时,有资格管我的去留了?盟友?从你给我下毒的那天开始,你应该清楚,我们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