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_(APH同人)[APH/米加/仏英/露中]愚人嘉年华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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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 2)

“我猜,是车轮吧。”

弗朗西斯拿撬杆猛敲了几下车轮,里面居然掉出了一块石头,阿尔弗雷德又说:“还有冷凝器。”“不是吧?我们没带冷凝剂啊。”“所以就说你们离不开我啊。”阿尔弗雷德得意地摇了摇食指,丢给弗朗西斯一管冷凝剂。亚瑟终于爆发了:“如果不是你在那呼呼大睡我们用得着在这晒一上午吗你这笨.蛋!”

“哈?那你们就不会稍微等我一下吗?……”

费里西安诺安静若鸡地喝着可乐,显然被热坏了,路德维希问:“他怎么知道哪里有问题的?他能透视吗?”

弗朗西斯忍俊不禁:“他绝对没有这种本事,但他从小到大都很幸运,买冰棍就没有不中奖的,走在路上莫名其妙捡到钱或者电影票,写错的单词从来没被中学老师发现过……之类的。我们一开始只觉得是巧合,直到后来他被学校判定为拥有‘幸运儿’的能力,人果然是有差距的,就算在异人圈他也是很稀有的那种,而且完全是天生的。”

“也有不是天生的吗?”“当然有,有些能力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像是那些什么法师和尚,虽然一开始是普通人,但慢慢的第六感变得越来越强,就成了后天的异人,比如说我。”弗朗西斯轻描淡述道,“我的能力是,能看出人是不是在撒谎,还有他是不是异人。”

“这也是很有用的能力。”“——不过比起其他人就太不起眼了。”弗朗西斯笑着补充道。路德维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能够锻炼能力已经是很厉害的事了,我的能力从来没有进步过,竭尽全力也只能打出一小簇火。不过,日常生活这点火就够用了,再大反而有危险。”

弗朗西斯对路德维希伸出拳头,两人碰拳:“共勉。”

修好车之后,几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回沙滩那边,马修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大家,听我说,旧金山那边似乎出事了……”马修对他们解释伊万的画,费里西安诺大吃一惊:“这是真的吗?那我们怎么办?”

“伊万的预测很少会出错,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前进吧,总得去确认一下。”亚瑟说,“照马修说,可能那里爆发了瘟疫,毕竟现在的医疗条件和卫生条件这么差,不过居然连军队都出动了……看来挺严重的。”费里西安诺挠挠后脑勺:“那我们的计划可泡汤了,我还想给金门大桥拍照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都出人命了。”路德维希敲了费里西安诺的脑袋一下,本田菊担忧地蹙眉。亚瑟又说:“不管怎样,也别过度紧张了,保持好我们的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天我们收拾收拾东西,休息好就离开这里吧。”大家都同意了。

不久夜幕降临,路德维希点起篝火,但大家都不像昨天那样闹腾了,他们围着火堆坐下,彼此耳语,安静地共进晚餐,吃的是烤棉花糖和本田菊钓的海鱼,费里西安诺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吉他,翘着二郎腿弹唱:“路德维希~路德维希~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这是什么鬼歌?”路德维希感到胃疼。费里西安诺一扫弦,深情地唱道:“是《路德维希之歌》哟~”

阿尔弗雷德笑得把食物喷了出来,弗朗西斯也笑着问:“能把吉他借我一下吗?”他接过吉他转交给马修,“来,给我们弹个慢点的。”马修也没有含糊,把吉他在腿上架好了,只是阿尔弗雷德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不是我?他的吉他可是我教的……”

“你个音痴就闭嘴吧。”亚瑟拍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头。马修弹了他们昨天在车上放的《allyouneedislove》,弗朗西斯听出来了,游刃有余地给他伴唱,费里西安诺捧场地打起了节拍,在莹白月光的笼罩下,柔缓的音乐,规律的浪潮,温暖的篝火,青年们享受着岁月静好。阿尔弗雷德打了个哈欠,靠在马修肩上:“好困……”

“好了别在这睡着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吧?”马修单手搂住阿尔弗雷德向其他人望去,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疲倦了。于是扑灭篝火,所有人在路德维希的火光的照耀下回到别墅,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阿尔弗雷德被吓得打了激灵,马修知道他格外害怕幽灵之类的东西,便一直陪着他。他们摸黑用淡水擦了身,纷纷上床睡觉去,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马修问:“累了吗?”

“有点。晚安。”“嗯,晚安。”马修答,然后把自己拢在被子里,侧过身子。这时,阿尔弗雷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庞在黑暗中透出洁白的轮廓,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不给我一个晚安吻吗,兄弟?”

“那不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吗?”话虽如此,马修还是回过头去,往阿尔弗雷德额头上很给面子地“啾”了一口,“好了好了,睡觉了。”阿尔弗雷德也飞快地亲了马修一口,然后捂着额头滚到另一边去,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忽然,马修悄悄睁开眼睛,无言地注视着夜幕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它曾无数次地照亮马修的不眠之夜,守望幼年的马修,直至今日也不曾改变。

他想——终于,安全的夜晚降临了。

又是这样的夜晚,马修似乎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在最漆黑的岁月里,总是这钟声唤醒他,宛如月光突然刺破一切懵懂和混沌,光明不断从黑暗中延伸出来。

滴答,滴答……年幼的他服从时钟的命令,阁楼的时钟很高,钟面的玻璃已经被磨花了,宛如蒙了一层不化的冰霜,他得搬来凳子垫脚才看得清时间,六时,十二时,十八时,钟每天响三次,马修就去做他该做的事,或许也帮阿尔弗雷德做。

十二年前,马修七岁,他记得一间昏暗的阁楼,自己和阿尔弗雷德在里面生活、工作。但是阿尔弗雷德总是不在——与马修不一样,他很忙,忙于捉蜻蜓、追野猫和搞恶作剧,在这种鲜活的跃动中,他能尝到生活的滋味,然而这种感觉即便是双胞胎也不能共享,马修不明白那样仿佛要摘下太阳的生命力。阿尔弗雷德是倾诉者,他要叫世界都听到他的声音,然而马修是不得不保持安静的倾听者,所有细微的、脆弱的存在都得由他守护,只要他才能记住那些本该逝去的东西。

这个房子住着三个小孩和一只怪兽,怪兽既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它是这里的主宰,没有人敢违抗它或逃离它,因为警察跟它也是一伙的。除非英雄出现,马修永远是高塔里的公主。

被囚禁的马修过着很单调的生活,当房子里变得空荡荡时,探索阁楼和学习生存是他的使命。阁楼里有很多箱子,箱子里有许多书和录像带,虽然马修没上过学,但他学会了读书,又通过说明书捯饬好了废播放器,一个人把《哈利波特》全集和《蝙蝠侠》看了几十遍。他想,这些故事一定是在地球上的另一面发生的,它们不可思议地被保存下来供马修观看,文字和录像太了不起了。

很难以启齿的是,马修莫名地喜欢上了“小丑”,那个绿头发、红嘴唇、狡诈而残忍的反派。阿尔弗雷德讨厌所有坏人,他的正义容不下一丝阴影,因此马修没敢告诉他自己喜欢一个坏人,但这事最终还是暴露了。阿尔弗雷德很不解,马修也不是很清楚,他仅仅是觉得,作为一个人,“小丑”非常自由,令人羡慕。

于是,在这样一段灰色而寂静的时间里,马修观察一切,并加以模仿,久而久之他变得会换水管,会刷鞋,会煎太阳蛋,甚至会一点缝纫了——尽管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习。

不仅如此,马修对他的阁楼了如指掌,这里算是他的领地。他知道什么时间点会发生什么事,每当下午窗外飘来烤甜饼的香气,楼下一阵车铃,就是亚瑟放学回来了。亚瑟那时是个五年级的小学生,但他从不提及学校的事情,而且他放学回来时身上总是脏兮兮的,脸上或许挂了点彩,所以马修猜想,学校是一处战场,小孩进去,出来就变成大人,他忧心忡忡,因为他快到上学的年纪了。所幸亚瑟依然是个正常小孩,他还跟楼上的弗朗西斯打电动呢。

亚瑟背着包上阁楼,照例要把身上的脏校服换下,免得被怪兽发现。然后他跟马修一起坐到工作台前制作LED灯泡和串珠子,习惯性地问:“阿尔弗呢?”

“他出去玩了。”一贯如此。

亚瑟嘟囔了一声,大意是“你不应该总是帮他干活”,至于为什么没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当时的马修就想不懂了。到晚饭的时间阿尔弗雷德就回来了,而且身上破破烂烂的,紧接着可能怪兽也会归巢。如果怪兽在,他们可以吃汉堡肉,如果怪兽不在,他们只好自己煮燕麦粥了,像阿尔弗雷德那样闹腾的孩子根本吃不饱。马修煎几个鸡蛋,给大家加餐。

一天二十四小时,从前的马修永远等待着黑夜。白天是忙碌而喧哗的,白天属于自由的人,白天的房子里空无一人,而黑夜是温馨而安全的,黑夜属于不能见光的人,黑夜的房子里有大家在。在马修的手里,有一盏小小的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或许是月亮的碎片,月亮是太阳的□□,月亮爱太阳和白昼,所以月亮永远生活在黑夜里。

当万籁俱寂,马修和阿尔弗雷德并排躺在衣橱里,月球像一颗将要从夜幕这张渔网中漏出的大珍珠,又一次将它的粉末涂饰他们的床头。衣橱壁上贴满了星星贴纸,幽幽地发光,马修凑过去亲吻阿尔弗雷德的额头:“晚安,阿尔弗。”

“晚安,马修。”阿尔弗雷德回敬一个吻。

这里是安全的,马修告诉自己,我们哪也不去。他睁着眼睛凝视黑暗。然而今天也没有英雄来拯救他。

这时的马修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在那场灾难来临之前,马修并没有预想过自己的未来将如何,无论富贵与贫穷,无论生老病死,他只希望保住这个秘密。直至十二年后,世界才第一次在他眼前展开,并且带来一个斑斓而奇妙的末日时代。

对于这一切,他还一无所知,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第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