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_(APH同人)[APH/米加/仏英/露中]愚人嘉年华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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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 2)

“总得有人行动,不论是在光明下,还是黑暗中。”提诺打了哈欠,“睡觉吧,明天就到据点了。”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车厢中呈现出一个奇妙的场景,风尘仆仆的青年们裹着毛毯睡成一团,电脑屏幕发出柔软迷散的荧光照亮一副副疲倦的眉眼,尽管与枪械炮弹为伍,众人的安睡之处依旧安静柔软,耳畔唯有“咕咚咕咚”的车轮声在回响……沉眠的某一境界,阿尔弗雷德空白的脑子开始形成一面图像,首先是一双重叠的手,一双孩子的手,由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双胞胎并肩而行在雪白的世界,渐渐的,单纯的世界出现了杂质,双胞胎之一蒙上了一层灰色,但他们仍在共同前进,等到双胞胎长成少年,世界出现了更大的异变,一只漂亮的白色绵羊试图拉走灰色的双胞胎哥哥,一直重叠的双手逐渐分离,绵羊的毛色不断染上黑色。

“总得有人行动”——阿尔弗雷德用力推开马修身边的绵羊,在马修的惨叫声中,跌倒的绵羊变成了一具少女的尸体,猩红的液体蔓延开来,污染了他们的身体,吞噬了整个世界——阿尔弗雷德猛地坐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诡异的热气冲破了车厢门:“嘭!!!”

“趴下!”有人大喊,阿尔弗雷德条件反射地听从了,一阵枪林弹雨接踵而至!阿尔弗雷德像跌进兔子洞的爱丽丝一样睁大眼睛,只看得见伤痕累累的车厢门上眼花缭乱地冒出了一大片弹孔,混乱中他没能听清其他人在喊什么,有人把车厢侧壁凿了个大洞,一双大手一下子钳着他的腋下把他丢到外面,是贝瓦尔德的声音:“藏在车底下,快!”阿尔弗雷德一落地就滚进了车底,瓦修紧跟其后。接下来要逃出车厢就不容易了,车厢四周都被狙击手锁死了,连艾米尔的电脑都被射成了筛子,他们失去了求援的机会也阻断了外界的搜查,艾米尔猛拍驾驶室的后窗:“哥!”

驾驶室的天窗被掀开,一管漆黑的火箭炮口直指前方,一阵火光与巨响的掩护,车厢里的人得以乘机逃脱,七零八落地藏入附近的树林。西蒙用夜视望远镜看了一周,迅速汇报:“东南25°19’,西南46°73’,西北31°18’!”通过夜视仪,他看见有四十多个红点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逼近,这些该.死的常人雇佣兵,究竟是什么时候包围了他们?!

“还不快走!”卢卡斯塞给西蒙一面防护盾推他下车,自己则坚守驾驶室作为炮台,延缓敌人的推进,西蒙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里。阿尔弗雷德和瓦修被困在车底一动不敢动,弹药掀起的烟尘呛住了他们的眼,阿尔弗雷德捂着口鼻大喊:“有人吗!我们该怎么办?!”头顶传来卢卡斯无情的声音:“能跑多远跑多远,剩下的自己看着办!”卢卡斯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就听见一个金属物体滑进车底的脆响,他猛然往车外一滚大喊:“快跑……”

爆炸的轰鸣淹没了他的叫喊,载运了阿尔弗雷德四天的货车在一片耀眼的火光中四分五裂化为残骸。阿尔弗雷德被灼热的气流甩到草丛的水沟里逃过一劫,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没命地奔跑了,他来不及思考瓦修和卢卡斯怎样了,来不及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做,他只知道——停下来就是死!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是他选择的现实。阿尔弗雷德把别在腰上的左轮手.枪拿在手里,尽量往森林深处逃亡,直到背后的枪声逐渐变弱。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十几分钟的事情,阿尔弗雷德的生理感觉已经不准了,肾上腺素带来的兴奋感褪去,他觉得疲惫、恐惧和呼吸困难,双腿难以支撑下去,他勉强保持快走,好歹没有瘫倒在地。四周漆黑,树影如同鬼魅在张牙舞爪,阿尔弗雷德咽了口唾沫,喉咙是干的,心脏怦怦直跳,他全身的感知力都被调动起来,捕捉任何风吹草动。

阿尔弗雷德讨厌黑暗,或者说害怕,从小如此。和父亲住在一起的日子里,黑暗象征着所有不好的事情,父亲在夜晚带女人回家,在没有灯的房间里虐待她们,把碍事的阿尔弗雷德关在漆黑的杂物间。他永远忘不了从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听到的女人哭声,它如同鬼魂缠绕他,让他在晚上寸步难行。如今他独自行走在这黑色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身后又被人追赶着,没有人会引领他,他必须自己逃出生天——就像当初的马修。

阿尔弗雷德为自己一瞬的念头恍了恍神,然后他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手脚也不再打颤。马修打一开始就从黑夜中走出,他是来陪阿尔弗雷德度过黑暗的时光的,因为与他手牵手,阿尔弗雷德才敢行走于夜晚之中,他就是子夜最后的恐惧——黎明的第一道光啊。他再次奔跑起来,跳过草丛里的各种障碍,手.枪的零件随着手臂的摆动嘎哒作响,视野中的阴影全部化作跳跃的黑兔,他行走在黑色的原野。其实这里从来没有什么障碍,不是吗?如果伸出手,就能抓住马修的衣角了。好了,没时间犹豫了,只有前进,不断前进!

乌云密布的夜幕不知不觉中织上薄光,宛如在深色的水彩画布上晕开一层清水,在晨曦的照拂下幽深的树林里,阿尔弗雷德奔向光明。

马修通过在纸上做记号来记录自己被抓的时间,如果按一日三餐来算,他在这里待了三天了,他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一一思考事情的经过。四天前他与阿尔弗雷德在萨克拉门托被抓,阿尔弗雷德和他失散了,现在亚瑟他们一定在追究这件事,王耀或许能帮助他们。实验室的监视很严密,玻璃房子里基本没有隐私,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要凭一己之力逃走是不可能的,不仅如此,由于房间是隔音的而且相邻的房间相互看不见,同病相怜的异人们联合起来反抗的可能性也是被断绝了的。马修对此除了等待时机以外一筹莫展。

况且,马修还缺少了一个关键的道具——一面镜子,因为怕他自残,医生并不愿意给他提供这类东西。

马修推算时间到了晚上时,白衣人把他带了出来,他在刺目的灯光中被牵引至一个陌生的白色房间。有人把他捆在一张冰冷的凳子上,固定好手脚和脖子,于是他只能转动眼珠观察四周,看见熟识的医生他强作镇定问:“是又要灌水吗?”医生却摇摇头背着双手答:“不,你在撒谎,所以应该遭受更严重的惩罚——直到你向我将一切吐白。”

“你是说……”马修感到自己的太阳穴被贴上了两片贴纸,两根细线从那里延向一边的一台奇怪的机器,一股铅沉的恐惧顿时压倒了马修,他不敢说出自己想象的那个词,“我……我会死的。”

“你不会的,我们都是很小心的人,而且于公无私。”医生慢条斯理地辩解,伸手松了一下马修的项圈,让他喘气更方便,“我希望你能挺过来,马修·威廉姆斯,不管什么事情,第一次都会有点痛。”说着,他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马修在日光灯下的漫漫长夜开始了。

☆、第17天

本田菊跪坐在地板上摊开一张日历,手里掂着漂亮的玻璃圆石,忽然松手,任由石头在费里西安诺惊奇的注视下落在日历上,压住其中一格日期——占卜结果已经连续三次显示是今天了。费里西安诺坐在旁边鼓掌:“好厉害哦!他一定是今天过来吧,我们得做好准备!”他爬起来一溜烟跑出房间,本田菊也感到忐忑不安起来,起身收拾好占卜用具,拉开深蓝色的窗帘,玻璃映照着绵绵乌云下一片平静的灰蓝色大海。深秋的一个阴天,隶属于附近一处生存区的海边小镇罕见地迎来了两名外客,一男一女,都是华人,小镇居民们并没有过多地好奇,只是将他们引至“火箭大游.行”的居所,本田菊他们已等候多时。

“欢迎!”费里西安诺站在门口迎接王耀,看到林晓梅时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这位超级可爱的女孩子是谁啊?”林晓梅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你好啊,叫我‘林’就好了。”他们进屋,本田菊已经摆好了桌椅,所有人相互认识了一下就各自就座,王耀清了清嗓子:“那么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切入正题。我这次来是为了本田先生回家一事,现在快进入冬天了,每一座私人飞机场都不愿意援助你们,就目前情况来看你们似乎已无路可走了——”费里西安诺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差点跳起来反驳王耀,然而王耀语调一转:

“不过转机还是有的,你们听了先不要紧张,我不是在说笑,我姑且还是有点想法的。”王耀于是把自己的计划跟本田菊细细说了一遍,期间,他和费里西安诺的表情从愕然变成怀疑最后变成了若有所思,王耀总结道:“这就是杀手锏了,风险很大,如果你们愿意接受就要尽快行动起来,一鼓作气。假如你们决定保守一点等到明年再做些什么,你们的勇气和精力应该都会耗光吧。”

“我同意。”本田菊令人意外地当场做出了决定,“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之前就这么想好了的。”费里西安诺笑逐颜开:“太好了呢菊!你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不过,你可不能付出一切,你绝对要好好活着回家,我和路德也会帮忙的!”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定是好事吧。”林晓梅和王耀相视而笑。忽然,房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听说‘愚人嘉年华’的人来了……”满头大汗的路德维希走进房间,腰上还系着脏兮兮的厨房的围裙,看见一屋子的人,他猛然发觉自己的着装不太得体,尴尬地咳了一下:“你们好。”费里西安诺不顾路德维希身上的污渍,扑过去亲了他一口,兴奋地大喊:“路德路德你听我说,我们要回洛杉矶找基尔伯特哥哥了!什么嘛,问题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其实菊只要学会开飞机,不就能自己回家了吗?”

天蒙蒙亮,阿尔弗雷德保持着双手持枪的姿势走出森林,行走在毫无遮掩的马路上。继被敌人袭击的危机,他迎来了迷路的第二个危机,逃跑时他没注意其他人的动向,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天下着毛毛雨,阿尔弗雷德走累了就从树叶上吮吸雨水,他边走边在想马修的事情,如果就这样与西蒙他们分离,他就得想别的办法去找马修了。马修如今究竟去了哪儿呢?

上一次这样狼狈已经是两年前阿尔弗雷德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了,学校组织一年一度无聊的远足爬山,阿尔弗雷德向马修提议半路离队去探险,结果他们迷路了。阿尔弗雷德自己是没什么担忧的,马修却有些紧张,一副随时要把他护在身后的架势,傍晚时他们兜兜转转凭着他的运气终于走回大路。他依稀记得他们看到熟悉的大路安心下来,坐在树根上休息,马修呆愣愣地望着远方,望着卧在火烧云下静谧的新芝加哥城区和尚未恢复的废墟老城区,余晖将马修蓝紫色的瞳仁映照出流转的澄光,凉风安抚住焦虑的情绪,一群飞鸟掠过薄暗的天空。

阿尔弗雷德在那一刻觉得他们是芝加哥,是两座建立在废墟之上的的新城,但是其中一座仍在摇摇欲坠。他牵着马修的手:“别离我太远,我带你回去。”这句话试用于从前至今的任何一个场合。

一只手打断了阿尔弗雷德的漫想,他猝不及防地被它拖进树林,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道低哑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大摇大摆走在路上你不要命啦?”——是西蒙。阿尔弗雷德松了一口气:“我找不到你们。现在情况到底怎样?”西蒙松手让他站好,他们看着彼此身上的狼藉都五味杂陈,尤其西蒙身上还沾着许多红褐色的污渍。西蒙拍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你也辛苦了,我找到了提诺和艾米尔,我们一起去汇合。”他眉头紧锁,对其他人的事只字未提,阿尔弗雷德跟着他顺利抵达了临时据地059号——一座公路便利店,提诺在那里帮他处理了伤口。

他们一上午交替着出去找人和休息,却只找到了疲惫不堪的贝瓦尔德,卢卡斯与瓦修仍然下落不明。临近中午,西蒙决定最后一次出去寻找他们:“如果还找不到,我们就走。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还会来袭击。”阿尔弗雷德跟他一起在树林中游荡,他们看见烧焦的灌木和凌乱的草地,有时一具尸体倒在某处角落,阿尔弗雷德询问:“假如没有找到他们你真的要走吗?”

“当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西蒙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寂寞。阿尔弗雷德提着手.枪蹒跚前行:“我不觉得你会抛下他们,是我也不会。要走大家一起走,哪怕只落下一个人都算输得一败涂地。”西蒙的脸晴朗了一些:“光会说漂亮话可没用啊——我现在第一次觉得把你带走是一件好事,本来以为是个天真的小少爷,三天就会哭着要回家,没想到意外的很坚强。老实说,你在我们这里也学会了什么吧。”阿尔弗雷德耸耸肩。

“喂,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我总觉得你在隐藏自己的本性。我们这个队伍本身就是个放逐者的群体,要是在这里都无法坦诚相待,你也真是个可悲的男人。”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容想蒙混过关,但身体的阵痛制止了他,这疼痛是真实的,西蒙的目光是真实的,他们遍体鳞伤地迷失在森林里也是真实的,那么阿尔弗雷德其人也应该是真实的。阿尔弗雷德想了想:“……我有一个兄弟。”

“我们是彼此相伴时间最长的人。”

“他隐藏很深,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个陌生人。他经常一个人走进危险的境界,每次都是我把他拉回来,为此我曾经做过一件最后悔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有时会想,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阿尔弗雷德回头看了西蒙一眼,西蒙朝他认真地眨了眨眼:“他是你最重要的兄弟?”

“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阿尔弗雷德笃定道。西蒙用力一拍阿尔弗雷德的后背:“既然如此就振作一点!你仔细想想,你当初所做的都是你能做的一切了,不要苛求于过去的自己和已经付出的热情啊!”阿尔弗雷德猝不及防被拍得一个趔趄往前跌去,西蒙伸手拉了他一把反而被带倒,两个人摔在草地上的同时,一道枪声响起,一股热流擦过西蒙的耳朵落在湿漉漉的泥土中——是一枚子弹。瞬间反应过来的西蒙暴起,劈手夺过阿尔弗雷德的手.枪冲森林的某处开了两枪,一道身影应声倒下,阿尔弗雷德迅速爬起来张望:“干掉了?!”

“没干掉我们就遭殃了。不是说了要及时填弹吗?怎么弹匣里只有两枚子弹!”西蒙敲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后脑勺,“话说你这小子居然还救了我一命,不是你摔一跤的话恐怕我的脑门就被打穿了,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说罢,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呀,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树林里又一阵窸窣,警觉的西蒙刚打算拉着他逃跑,却听出来者的脚步声迟缓而无力,西蒙恍然大悟地拨开茂密的树枝:“搭档?!搭档是你吗?”

“吵死了,说一遍我就听见了。”在西蒙的呼唤下,卢卡斯狼狈地从泥泞的草丛中摸出来,他背上还背着不省人事的瓦修,“我听见了枪声……”阿尔弗雷德接过瓦修,卢卡斯登时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地上,西蒙把他整个人扛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人找齐了就快点撤退!”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阿尔弗雷德急忙问。西蒙手指北方:“‘普罗米修斯’的集会所!”

“普罗米修斯”的诞生与异人协会的存在宣布发生在同一年,这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由一个个独立小队组成,成员们通过它交流情报、交易物资和合作行动,而联盟宗旨只有一个“互助”。联盟在形式上不存在领袖,但是某些成员由于具备特殊的个人魅力或者威望而成为实质上的领导人,其中一个就是从异人训练营出来的西蒙·蒂森。西蒙的小队人员精简但训练有素,他们队员之间都具有深厚的羁绊,除非有特别中意的人,西蒙基本上不会让新人加入自己的小队,而是把招来的新人在集会所转交给其他小队,从此不闻不问。

“我的奥格博斯号啊!”此时,伟大的领导人西蒙正抱着小睡的卢卡斯哀嚎,卢卡斯习以为常地堵上耳朵偏头继续睡,这场景与罗密欧悲痛欲绝抱着服毒假死的朱丽叶的情形如出一辙,“他们居然把发动机都打坏了!我的白色美人啊……”在出发前提诺爬高来用望远镜侦查了一遍,大老远看见西蒙的爱车被打碎了抛尸路边,从那以后他就没停止过惨叫。阿尔弗雷德挖了挖耳洞:“再搞辆新的呗。”

“你根本不懂我和她的感情!没有车能代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