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井书皱了皱眉：“董扬，别这么说……”

“你找他干什么？”夏淙盯着董扬，誓要把当初那一眼还给他一般。

“我除了找他，主要是来看看我面前这个神志不清的混蛋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傻样。”董扬歪着头，用眼神回敬道。

“董扬，你应该庆幸之前的我没有治好我的情感障碍。”夏淙的眼中流露出的，已经不能用阴翳来形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这样对我说话。”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焰就差撩起袖子直接干架了。

洛井书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出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小学生吵架吗？”

夏淙率先反应过来，瞪了董扬一眼后对着洛井书立马转变为可怜的表情：“对不起啊，我好好吃饭。你不要生气。”

这回轮到董扬错愕了，他张着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猛地看向洛井书，眼里的愕然和惊讶已经做出了他的疑问。

洛井书点点头，说道：“他治病了。”

董扬彻底懵了，看了看乖乖吃饭的夏淙，又看了看洛井书，往椅背一躺：“我看他这样才是真的病了……”

夏淙抬起头，刚要恶狠狠地瞪董扬，发现洛井书也在盯着他，似乎是在警告他别再乱说话，夏淙立马了然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洛井书却感觉内心复杂。

这样的夏淙确实很好，很听话，但怎么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呢……

吃完饭，洛井书想和董扬聊几句，便让夏淙先回去。

夏淙当然不愿意了，还露出一副差点要哭的表情：“我不想你单独和他待在一起……”转而向着董扬狠狠道：“你咋还不回去！”

董扬从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他对夏淙的印象已经来了个大转弯，怎么看现在的夏淙都觉得别扭，刚刚那个朝洛井书撒娇的表情他自然是接受无能：“你能不能别这么……”

洛井书警告性地看了夏淙一眼：“夏淙，我有正经事要跟他说，你在这里不合适。”

夏淙耷拉下了脑袋，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回去了。”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洛井书好几眼，才走远。

董扬满脸复杂，总觉得现在的夏淙让他觉得很滑稽，虽然还是个混蛋就是了。

“董扬，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夏淙他……”洛井书不知道怎么形容，欲言又止。那神情里装的是什么呢，是一种愧疚，每次洛井书拒绝他的告白，都会露出这个表情。董扬很清楚地知道，夏淙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洛井书那里失去过一分一毫的分量。

董扬看着洛井书的表情，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故作轻松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不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洛井书沉默了，应该说，这叫默认。

董扬的手放在口袋里，已经不自觉地握紧：“……我早该知道，我没机会的。就算你想放弃夏淙，也轮不上我。”

洛井书低着头：“你很好……只是……”

“行了行了，你不用觉得抱歉啊什么的。”董扬微笑道，神色如常，“做朋友我就满足了。”

洛井书的眼神有些黯淡：“……可是，董扬……”

董扬总觉得洛井书的神态不太对，心已经凉了半分，眉头一皱：“洛老师，你不会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吧……”语气里满满的悲凉，他的直觉不会有错，这一定是……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态度，如果还一直让你在我身边，对你也不公平，对夏淙也不够尊重……”洛井书低声道。他知道此时说的话是多么残忍，可是他若不早些说出来，对董扬伤害更大。

董扬也不说话了，两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缄默。

董扬双拳的指甲已经几乎就要嵌进肉里，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全是痛苦的隐忍：“我保证……”

“嗯？”

“我保证，我不再对你有那个心思。”董扬深深地看着洛井书，眼里已经噙满泪水，“不要赶我走。”

洛井书震惊地看着董扬。这样脆弱的董扬是他没见过的，洛井书顿时内疚起来。

“我保证，以后都不再提这件事，也不再做出让你为难的事。”董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彻底放弃你……只用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这样也不可以吗？”

洛井书已经不敢看他。

董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份感情，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如此沉重。

洛井书微微点了点头，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这样的董扬。

董扬的笑容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洛井书，洛井书略微挣扎了一下，董扬却收紧了双臂，用发颤的声音道：“……最后一下，抱完以后，我就再也不喜欢洛井书。”